(),
未几,胡德来报,徐王求见。天已然渐渐黑了,老皇帝正打算再叫几名歌姬,听听乐曲,“陶冶”情操,兴致一下子就被打扰了。
不过,那毕竟是徐王,老皇帝多少给些面子,吩咐宣召的同时,也感慨了一句两句:“看来,今日所有人都很忙碌啊……”
大概是养尊处优,平日里注意保养,且更为节制的缘故,徐王年纪比老皇帝大上好几岁,但外貌却要年轻许多,那矍铄的精神看得老皇帝都羡慕不已。
见礼毕,赐座,老皇帝笑吟吟道:“赟哥,来得正好,可以蹭一顿晚膳。朕正觉乏味,你来了陪朕享用,不过添一双碗筷……”
听老皇帝这般说,刘承赟脸上也迅速堆满笑容,拱手道:“那老臣可来得恰当,正好讨陛下一杯御酒吃!”
闻言,老皇帝审视着刘承赟,慢悠悠道:“坐车虽然比骑马舒适些,但这一路颠簸,也不是轻松的。怎么不歇息恢复一夜,你年纪也不小了,得保重身体!”
迎着老皇帝的目光,刘承赟陪着点笑,拱手道:“多谢陛下关怀,老臣固然难堪旅途之疲,但听闻今日进山途中銮驾受了惊吓,不免忧心,求见只为确认圣躬安好,否则,老臣恐彻夜难眠了”
刘承赟这番话,老皇帝当然半个字都不信,至少在当下是不具备可信度的。当然,人家都亲自来表示关心与忠心了,老皇帝也就笑笑,摆手道:“一点微澜,不足为道!连我家大娘子都没吓到,何况朕,赟自不必担心!”
“如此,老臣可安心了”刘承赟应道,说着,老脸上露出一抹愠怒容,故作不满道:“陛下饱经风雨,不以此微澜为意,但銮驾行途,出现这等意外,仍是不可饶恕。申州治下,竟有如此治安隐患,也不知刘继谦这个知州是怎么当的,倘有差池,他难辞其咎!”
听其言,老皇帝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刘承赟,也不作话,就仿佛在欣赏一场表演一般。这自然看得刘承赟尴尬了,老脸强作笑容,却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老皇帝给了点面子,轻声道:“余者不提,刘继谦这个知申州,至少在泰康宫的营建上尽职尽责,泰康宫修得这般瑰丽,功不可没。”
刘承赟明显察觉到老皇帝说这话时,眼神中饱含深意,不过,既然踏足帝前,也就没有再犹疑的道理,于是,刘承赟有些硬着头皮表示道:
“上山以来,老臣也曾稍微观览一番,这泰康宫确实修得恢宏壮丽,气象万千,让人眼花缭乱,这都得益于少府之统筹督造。
至于刘继谦,老臣对此子还是比较了解的,做法比较激进操切,凡事力求尽善尽美,甚至求责备。
泰康宫成,如此壮丽多姿,只怕刘继谦一些做法有待商榷,鲁莽过激之余,也易惹人攻讦”
刘承赟这话里话外之意,可算是分外露骨了,那副“小聪明”的神态也格外鲜活,不过,老皇帝心中却难免生出些异样的想法了。
这父子俩,儿子先来打个预防针还不够,老子紧跟着来?为了一区区刘继谦,你刘承赟竟至于此,到朕面前卖弄小心机?虽然对刘承赟老皇帝一向保留有一份尊重,但今夜他的表现,同样引起了老皇帝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