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简单地进行了一场丰盛的晚膳后,老皇帝便将徐王刘承赟给打发掉了,丝毫不掩饰那抹不满之意,这也让刘承赟心中忧虑陡增。
而徐王之后,再无人来“打扰”老皇帝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随驾大部分的权贵都是精明而谨慎的,在事态尚不明朗之前,绝不会贸然动作,这也是老皇帝这些年带来的压迫。
“官家”夜愈深,老皇帝仍未就榻,连洗漱都不让伺候,见状,胡德又近前来,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老皇帝还是一副怏怏的表情,闻声,斜了他一眼:“何事?”
胡德知道此时的老皇帝最好别惹,但有的事情又必须由他确认,不得不做,因此低头请示道:“明日泰康殿宴会,是否如常进行准备?”
老皇帝携众权贵入住泰康宫,算是行宫正式启用,这自然是需要一个正式的仪式的,在主殿泰康殿举办一场御宴,则是早就拟定好的计划。
只是现在,至少在包括内侍行首胡德在内的一些人眼中,此事似乎出现一些变化了。
而老皇帝闻之,反应稍微迟钝了下,然后一脸疑问地道:“自是一切照旧!难道,出了什么事,连朕设宴款待众卿的安排都要变动?”
老皇帝那眼神,那语气,都让胡德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此时此刻,哪里还敢有二话,连忙端正态度,保证会同汉廷诸监使以及少府,将翌日的御宴筹备得妥妥当当的。
申州在大汉实在算不得什么大州,下属仅辖三县,除了州城所在的信阳之外,便是南接湖北的应山县以及东临淮西的罗山县。
而罗山县,显然是发展得最差的,人口、经济、文化方方面面都是如此,虽处大汉腹地,这就是个京畿道边缘的一个贫苦下县。然而,就这么个下县,其民生在短短两年之内,彻底走向滑落与沉沦,本就生活不易的黔首小民们,那弯曲的脊背上又加上了一道沉重的负担。
缘由何在,不言而喻,而罗山县民生之疲弊,小民之疾苦,用县衙某一名职吏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发生千人规模以上的骚乱,没有出现百姓聚众冲击衙门的情况,就已经是小民克制了。
这名罗山县衙职吏名叫王钦若,籍江南西道,长于鄂州,少有才名,智慧过人。
其从祖曾任鄂州刺史,其父也曾为县长,也算是官宦子弟,有此出身,在学有所成之后,自然而然地开始寻求入仕,得到“贤长者”的一封推荐信后,便到罗山县为吏。
从普通刀笔吏开始,到农官、税吏,花了四年多的时间,终累升至罗山县主簿,成功走通“吏转官”的艰难仕途。
到如今,王钦若时间年二十九,仍然只是罗山主簿,不得升迁,这对志气甚高的他而言,实在是蹉跎难熬。
同时,申州官吏体系下,王钦若也是少数对州政表达过明确反对、提出过明确质疑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