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逢延喜酒好色,每每与何丽娘换好之后,便口无遮拦,搂着她侃天侃地。
何丽娘自然知道她不少秘辛。
不过何丽娘在盛京打拼多年,也不是个被人吓大的傻子,知道怎么跟官爷打交道。
在秦青的询问之下,何丽娘专挑紧要的说,但语气诚恳,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秦青对于她的小技俩只觉得好笑,听她天南海北的说完一通,也不跟她废话,直接让人赏了她十军棍,然后丢入了牢中。
何丽娘的尖叫声在外面凄厉的响起来,“杀人了喂!青天大老爷欺负弱女子,说话不算话!”
声音跟杀猪似的难听。
曲颖手上力气不减,“我家大人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与其嚎叫,不如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说,不然每天十军棍,有你熬的。”
何丽娘细皮嫩肉的,听到曲颖的话,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她头一次进牢房,在里面呆了足足七天,才被人放出来。
何丽娘的三魂七魄被吓的几乎所剩无几。
托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挪出牢房,门口来接她的是出人意料的江阳。
看着何丽娘蹒跚的步伐,江阳快步走过去扶起她,“何掌柜。”
此时的何丽娘眼神晦暗,她抽出手,“把我害到这种程度,你还想干什么!”
江阳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分量极重的荷包,“这是我能给你的所有积蓄,我已经给你叫了马车,你日后好自为之。”
何丽娘气的伤口发疼,扫了眼江阳断指的地方,她死死的攥住荷包,“好你个白眼狼,后会无期!”
江阳目送何丽娘上了马车,秦青此时从按察司中走出来,看到和煦日光下,站着一个半大的少年,身形如同白杨,单薄却有力量。
江阳朝秦青行了一礼后,正欲离去,却听到一阵连贯的马蹄声。
转身看去,柳相安骑着一匹通体雪色的马由远及近,衣摆随着颠簸的幅度随风起舞,他穿着浅蓝的锦袍,外罩一层薄纱,脚上踩着的是绣着金线的祥云靴,看起来落拓风流。
“阿青。”柳相安翻身下马。
连着半月外出奔波,风水日晒的,柳相安瘦了不少,但眼睛里却前所未有的凝聚了一些力量感。
“柳相安。”秦青呼唤他的名字。
听到柳相安的大名,江阳认出这是自己家的掌柜,他初到天方阁,除了小喜鹊,银穗,贺兰廷,还未曾见过自家掌柜。
江阳上前行礼,“吉安人氏江阳见过柳掌柜。”
柳相安看向他,“江阳,你就是银穗传信说的那个小伙计,看起来精神不错,孺子可教。”
柳相安简单寒暄了几句后,直接走向秦青。
“阿青,这次去吉安县收获颇多,本是处理跨城流窜盗窃之案,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一月之前,吉安县出现了一次灭门惨案,可这件事情并没有人上报盛京,若不是我细心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
江阳行过礼刚要离开,听到了柳相安的后半句,又看到他手中拎着吉安县的特产,脚步顿住了。
“柳掌柜。”
柳相安揽着秦青的肩膀正朝里面走去,“你还有何事”
江阳紧了紧腮帮子,“在下家乡就是锦州吉安。”
皇城,东宫
小喜鹊站在一旁,看着苏锦书和陈君尧两人面对面,沉默不语。
夫妻吵架,她一个外人站着着实不大合适。
小喜鹊要走,却听到苏锦书冷静的声音,“小喜鹊,你尽管收拾东西,不必管我们。”
小喜鹊得了允诺,立刻钻进内卧。
陈君尧叹了口气,“锦书,你又何至于此,你若不喜苏意,我日后绝不碰她,你我十几载的情分,岂能说断就断”
苏锦书垂了垂眸子,这举动陈君尧再熟悉不过。
她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独立,像多不染纤尘的梅花,清冷高贵并且孤傲。
当初是陈君尧主动招惹,恨不得剖开一颗热腾腾的心送给苏锦书,这才能将高岭之花采摘下来。
陈君尧握住苏锦书的手,“锦书,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狡辩,可是那日我确实被皇后下了药,这才被人钻了空子。你若离开我,这央央皇宫只剩我孤身一人,该如何走过后面的重重荆棘。”
往事历历在目,陈君尧对她体贴入微,两人一步步的走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