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呀,打从明日开始,你可不能再睡懒觉了,与我和表哥一道练武如何”
洛怀川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原主毛病还真不少,身体如此弱不禁风,不知道加强锻炼也就罢了,竟还睡懒觉,真是的。
要知道自己念书的时候,可是每日坚持晨跑的。不过口里却答道:
“哥,你说行,就、就行,小弟听听你与表哥的。”
这时,小厮贾清明过来招呼三位少爷去前院用饭食,路上正好碰到妹妹怀婉,兄妹四人遂结伴同行。
洛孟津看着几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围在自己身边,心里自然高兴,边吃,边道:
“这段时间由于家里频出变故,生意上的事关注的便少了些。
往后为父的重心还是要放在打理酒楼上,你们几个可要约束好自己,怀川与怀婉自然是不用多操心。
倒是狄青,你与怀亭醉心于武学,以期有朝一日报效朝廷,对此,姑父鼎力支持,但圣人之学也不可荒废。
尤其是狄青,你爹将你托与我时,曾千叮咛,万嘱咐,希望他日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有道是响鼓不用重锤敲,过多的话,姑父便不多说了。用罢饭食,你们几个都去西学堂读书。
我托人从国子监请了一位博士,唤做祖献璋。
祖先生家学渊源,博闻广识,进一步教授你们几个为人之道,立人之本,莫要懈怠才是。”
几个人齐齐点头应诺,内里却各怀心思。洛老爷说完,又将一册书卷递与于洛怀川:
“这是上月你托为父帮你寻的那本何晏的《论语集解》,先生以‘地万物皆以无为本’立论。
‘无也者,开物成务,无往不存者也。’为父也颇为认同其观点,你可要用心品读,假以时日,定大有裨益。”
怀川接过来,内自暗喜,正好可以借颂读此书来治疗口吃的毛病。
既涨了学问,又练了口才,可谓一举两得。
用罢早饭,洛孟津便坐在厅堂品茶,这时,二老爷洛孟堂走了进来,打过招呼,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大哥,爹的丧事也办完了,小弟来与你商量一下,咱爹留下来的酒楼与酿酒的方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洛孟津闻言,并未言语,而是端起茶碗,拿盖子拨着上面的浮沫,吮了几口,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之后才慢悠悠地问道:
“二弟,此乃你之意,还是弟妹之意亦或是你二人之意”
洛孟堂被大哥看穿了心思,神情略显尴尬,支吾老半天:
“大哥,是、是小弟个人的意思,不关觅柔的事。
你看怀亭,好歹有狄青与他一道强身习武,早晚能有出息的一日。
怀川虽有口吃,不过这孩子天纵聪慧,未来或能考取个一官半职。
我家怀泽便不行了,虽比怀亭仅小一岁,确是无有个一技之长。
你弟妹因此时常与我争吵,嫌我没出息。
言说小弟老大不小了,爹在之时,靠着爹。
如今爹不在了,怎么着不能再靠大哥了不是。我便寻思着,寻思着……”
言罢,抬眼看了看洛孟津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支吾半天,没敢再往下讲。
“二弟,你究竟欲说什么,不妨直言。”
洛孟津放下茶碗,目光直视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小妹见过二位兄长。”
这时,洛孟瑾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到二人皆在,遂欣喜地打着招呼。
“小妹来了,正好,一道过来品茶。昨日芸品楼的马掌柜从御贡白茶团中与大哥抠出一饼。
据说此茶饼由白毫密被之嫩芽制成。碾成沫时,色若银粉。原打算着人与你送一些过去,你倒来得巧。”
一旁伺候的贾清明见状,手脚麻利地开始点茶。
眼见着冲调时,雪白的茶沫在瓷盏中上下翻滚,竟产生一种炼乳开花般的醉人效果。
待冲好后,又用茶筅(xiǎn)搅拌均匀,恭恭敬敬地端到孟瑾面前:“大小姐,您用茶。”
洛孟堂见状,顿时拉下脸来,抬起脚,在背后给了他一下:
“你个马屁精,二老爷我坐半天了,也没见你如此有眼力见。”
贾清明揉着屁股,小声咕哝道:
“老太太、太爷在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宠着大小姐,也没见您敢言语半句。有脾气,您冲他二人发去。”
几句话,抢白的二爷没了面子,欲待发作,洛孟津瞥了一眼贾清明,不由分说训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