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将奏折递到仁宗手里道:
“官家,臣奏请立案调查阎文应涉嫌谋害废后郭氏一案。”
此言一出,只惊得仁宗脊背发凉。他虽知阎文应此人颇有心机,但办起差来,却是不余遗力。
曾先后修复了滑州河堤;奉旨出宫视察河朔地区水患;又参加了铸造大乐编钟之工程。
以一介从七品礼宾副使之身份,一点点升到入内副都知、入内都知,再到宦官最高品轶之从五品入内都都知。
在仁宗印象里,阎文应绝对是可堪造就之才,不然自己也不会放着宫内那么內监不用,偏偏选中他呢
而阎文应也最懂自己的心思,除了勾当宫内事务外,每日里尽可能地近身服侍自己,生怕他人有任何闪失。
似这样对自己忠心耿耿,体贴入微之人,又如何能做出毒杀先皇后之大逆举动呢
范仲淹见仁宗皱着眉头,面上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遂言道:
“官家,这阎文应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对上曲意逢迎,对下刻薄寡恩。
不知官家可还记得杨、尚二美人么便是言语之间不敬他阎文应,遂故意曲解圣意,将二人撵出宫门。
想那阎文应曾力主废掉郭皇后,又如何不担心其回宫后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故而不惜铤而走险,这才施以毒手。只因事涉曹皇后宫中侍女,臣未奉召不敢独断专行。
这才将诸多疑点一一列举出来,请官家定夺。”
仁宗闻言,未置可否,而是端起茶盏撮了一口。
忽觉今日之茶喝着尤其清香,口感也大有不同,遂唤来张茂则询问缘由。
张茂则躬身答道:
“官家,茶还是昨日的小龙团,只不过冲泡之水换成了龙雀井里的神水。
臣端茶之时,便已闻到一阵香气四溢了。”
“哦,如此,与范卿也沏上一盏,让他也品品这滋味如何”
“官家,臣此番进宫非为品茶而来。况朝中奸佞不除,臣也无心饮茶。”
范仲淹倔强地躬身施礼道。
仁宗让张茂则退下,叹口气:
“爱卿所言之事,朕之前也有耳闻。之所以迟迟未与深究,便是因为取证艰难。
现如今又事涉皇后宫中之人,倘若大张旗鼓由开封府审理此案,岂不是与了有些人借机攻杵皇后之把柄。
而以曹家在朝堂中之威望,岂不要掀起轩然大波朕可不愿再废皇后了,望卿也以大局为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