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官家之意,是要为阎文应开脱了此事臣可暂且作罢。
然莫嫂之言犹在耳畔响起,凭此一项,便可将其严惩。”
“莫嫂一事,朕已责成尚宫局彻查。倘若阎文应果真勾结寥掌膳营私舞弊,贪赃枉法,朕绝不姑息。”
范仲淹见仁宗之言不似搪塞,遂也不再步步紧逼。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告辞离开。
不想刚走出福宁殿,竟与吕夷简碰个对面。
原来昨日吕夷简回到府中,便想着如何替阎文应开脱。
毕竟稀世酒楼乃二人联合所建,用的便是洛怀泽侵占洛家祖产所得的银子。
倘若阎文应出了事,不但宫里少了一个通风报信之人,或许他还会为自保,将自己也给供出来。
因此左思右想,遂决定将寥掌膳推出去做那替罪之羊。
因此,次日清晨,一面吩咐二公子吕公弼前去对寥掌膳恩威并施,令其担下偷换御贡之全责。
一面带着拟好的、针对范仲淹的折子觐见仁宗。
仁宗见范仲淹前脚刚走,吕夷简便到了,心里明白这是为阎文应之事开脱来了,遂冷冷言道:
“你二人一向不睦,今日倒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说吧,如此急着见朕,究竟为何”
要说吕夷简此人真是奸猾得很,早将仁宗的心思揣摩的透彻,闻听他话里有话,遂躬身施礼道:
“官家,之前朝议曾言是否迁都洛阳,臣认为,《尚书》虽载周公摄政第五年,曾以占卜之形式相洛邑。
得出洛阳乃天下之中,八方辐辏,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结论。
然洛阳自唐朝后期,战乱频繁,损毁严重。经济凋弊,百业待兴。若此时迁都,无异于重建一座城池。
而开封则不然,虽地处无险可守之平原,水陆却控河朔之咽喉,通淮湖之运漕,半天下之财赋,悉由此路而进。
且朝臣在此地安居多年,故土难离,此时贸然迁都,恐有动摇国家根本之感。”
仁宗闻他不是来为阎文应开脱的,当下面色缓和道:
“哦,如此说来,吕卿亦是不赞成迁都洛阳喽,这一点范卿倒是与你不谋而合。
不过其却言洛阳空虚已久,絶无储积,恐急难之时,无以为备。故建议朕宜以朝陵之名,渐营廪食。
太平则居东京通济之地,以便天下。急难则居西洛险固之宅,以守中原。不知卿家对此有何看法
吕夷简闻言,露出讥讽的一笑:
“仲淹迂阔,竟执小儿之见扰乱圣听,务名无实,实不足采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