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早有腿快的飞奔而去。后面的仅怕银子被旁人赚取,打从后面奋力追了上去。
功夫不大,怀婉果然带着一驾马车急速而来。
要说这洛怀川如何也来的如此巧合呢原来谭巽中了进士之后,便相约一干好友来白矾楼皇极阁吃辋川宴。
席间飞觥献斝(jiǎ),吟诗唱对,好不热闹。
几杯“三接狂”下肚,谭巽脸颊绯红,已有些微醺醉意,便手握金樽对吕公著道:
“吕兄,小弟有一事梗滞于胸,你素来见识过人,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吕公著停下银箸,打趣道:
“贤弟满腹经纶,高中甲榜,竟也有事需我开解,不过兄弟我倒欲听上一听。”
谭巽左右环顾,见周围人皆沉浸在载懽(huān)载笑中,遂问道:
“那日闻喜宴上官家为我簪花之时,问了一些关于邵雍之事,令我十分费解。
若按邵雍之才学远在你我之上,这一点毋庸置疑。然此次居然名落孙山,不得不令小弟心生疑窦。”
“哦,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大有文章”
吕公著闻言,顿时面色凝重道。
“确是如此,且官家不独向我打听邵雍近况,言外之意还似埋怨我中了进士,未曾照拂于他
试想若非官家心属邵雍,又何来此一问呢
故小弟大胆推测,定是朝中有人针对邵雍,官家出于无奈,方才将其罢黜。
只是不知他为人谦厚墩诚,这一点你我有目共睹。加之初到京城,又能与何人为敌呢”
谭巽之言令吕公著登时愣在当处,脑海中不由闪出那日与他邵雍初识后,回到府中与爹爹吕夷简见面的情形。
犹记得他当时的神色阴晴不定,实在令人难以捉摸。现在想来,确是大有问题了。
想到此处,忍不住以手加额道:
“哎呀,想不到我一时多嘴,竟害了邵雍。待宴席结束,你我同去益昜客栈探望与他。
但愿他尚在京城,也好与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有道是说者无意,闻者有心。此时恰巧那帮新贵争抢着非要答谢怀婉这位太后亲封的厨中女状元。
吕公著的几句言论皆被她无意间听了去,怀婉离开皇极阁后,又说与哥哥洛怀川。
洛怀川日日寻访邵雍下落未果,本已放弃希望。闻听怀婉传来消息,遂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飞速赶往益昜客栈,不想竟救了邵雍一命。
兄妹二人将他接到仁宗送的那处闲雅居里,怀婉将他安置好,又烧了一个汤婆子藏在被子里。
洛怀川则麻利地升起地炉,熬了一碗姜糖水与他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