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摆摆手道:“在下只是一介落第举子,实在担不起师姑如此赞誉。我只要这根木簪足矣!”
言罢,掏出绢帕,将木簪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辞别师姑去找洛怀川。
转来转去,最后总算在仁济殿把他找到了。洛怀川见邵雍来了,急忙拉过他,指着一尊铜人道:
“先、先生,你来看,此乃天圣年间,官家诏命翰林医官王惟一所铸造的两尊用以教学用的针灸铜人。
一、 一尊置于翰林医官院供鉴赏,一尊便在这里供人观瞻。
之前来过两次,苦于观者甚多,一直无、无有机会细看。”
邵雍近前一看,铜人高度与正常成年人相仿。表面镂有穴位,穴旁刻题穴名,同时以黄蜡封涂住铜人外表的孔穴,遂问道:
“这穴位处以黄蜡封涂,可是有何玄机么”
“哦,是、是这样的。此铜人除了供人辨认穴位外,还被用来考察学医者的针灸水平。
一般其体内盛满水,外着衣。如果学医者能准确地刺入孔穴,便可使水射出。
如果取穴位置错误,针便不能刺入,可谓巧夺天工。”
“我虽不懂医道,却依旧对官家佩服得五体投地。为人君者能从细致处做到处处为百姓着想,堪称得上一个‘仁’字呀。”
邵雍不免感叹道。
“先、先生如何晓得官家的庙号为‘仁宗’,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么”
话一出口,洛怀川顿觉失言,不由得下意识捂住嘴巴,心里暗暗叫苦道:
“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邵雍闻言,诧异的神情望向他道:
“我怎么看你胆子越来越大,官家尚在青壮时期,你竟敢将他的谥号给拟好了,莫不是这里出了问题”
言罢,拿手指敲了敲他的脑壳。
洛怀川见未被他识穿,趁势将手里的文秀笔与潘谷墨一股脑放到他怀里道:
“先、先生,这些笔墨足够你使上好一阵子。走吧,去找、找虎子。”
二人出了仁济殿,开始四处寻摸虎子的身影。
这时,邵雍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看,辽使进香来了。”
洛怀川闪目一望,果然见大辽大使顶后檐尖长,如大莲叶一般的金冠,身着窄袖紫袍,腰系金蹀躞(diéxiè)”,正往正殿进香。
身后跟着副使及几位头裹无脚幞头,身着锦袄子的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