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一日宴席中陶涌金又在炫耀陶家祖坟冒烟时,席间有一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反唇相讥道:
“陶东家,我可是听说你那二房儿媳与城东的泼皮王三关系匪浅啊!只是近日不知两人怎么闹掰了,那王三可没少在外面说你那二房儿媳的坏话啊!”
王三的话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商行之人虽是九流之末,但也知道有些话留于心,不必宣之于口。
陶涌金一听这半截的话很是难受,便命小厮打听了来告诉自己。
他并不知道王三与顾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小厮回报如今城东尽传着陶家二房主母风骚多情、欺辱长房孤儿寡母的流言。
当真是奇耻大辱!
陶涌金趁着酒劲回家将顾氏大骂了一通,根本不给她狡辩的机会。
只是陶涌金连日多酒,寒邪入体,又加这一日心血上涌,骂完顾氏之后自己便直愣愣地倒在了榻上。
幸好大夫来得及时,调了几味汤药后吩咐陶涌金着床修养一个月,年下也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于是,陶涌金颤着手勒令二房不许出门,又将内宅与铺面一众事宜权交给了陶姜。
“小姐,你还不睡呢?”
茉莉宽榻上摞着厚厚一叠账本,陶姜飞快地拨着算畴,另一只手在账本上标上批注。
枳实催她休息的话,一个字儿也没落进她耳朵里。
枳实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一旁的灯盖打开,用铜签将火芯挑得更大了些,见内室亮堂了许多,才将灯盖重新盖上。
她又给陶姜换了个新的暖炉,蹲下身时又轻轻地催了一句:
“小姐,你都看了一天账本了,该休息了。”
陶姜这才听到了。
她苦笑了一下,手捂在平金手炉上,才稍稍缓回了些温度。
最近几日,她整理的都是陶家当铺的账本。
这账本她翻了一遍又一遍,日清月结,一目了然。
但问题就在这里--
账目太过完美,简直就像特地做了一本挑不出毛病的账,专给陶姜检查用的。
当铺的赵大掌柜是祖父第一家铺面的第一个伙计,跟着陶家也有二十多年。
由于资历深辈分老,陶家子孙看到他都会恭让三分,规规矩矩地喊上一句“赵大掌柜”。
陶姜想起原书中后来陶家的产业悉数落入了顾家手中。
顾家改旗易帜,将陶家所有的招牌换上了顾氏的牌面,同时也换掉了陶家铺面上所有的掌柜伙计,却独独留下了赵大掌柜。
如此,陶姜也知道了赵掌柜与二房和整个顾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正如这账本背后,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龃龉。
陶姜正想着,却听到廊下一阵骚动。
枳实皱着眉头问:
“谁在外面?”
廊下守夜的小厮低着声音答道:
“是老太爷院中的,说是老太爷有急事让小姐过去一趟。”
祖父房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