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论相搅……”朱济世莞尔一笑,这是传统的帝王术,朝堂之上必须要有不同的观点派别相互牵制,否则皇帝老子就会被人架空成了摆设。没想到朱国雄把这套办法用于议会宪政了。
不过细细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儿。过去议会里面是东林、青年二党相争。东林党代表地主士大夫,青年党代表资产阶级。但是现在地主士大夫早就和资产阶级合流。难分彼此了。所以东林、青年二党的观点也渐渐接近。而社会党代表的是劳工阶级,无论如何不会和东林、青年二党合流。而只要有这个社会党在,东林、青年二党和他们被后的财阀,就不敢把皇权当成透明的。因为只要皇帝一道圣旨宣布实行一人一票的普选权,社会党立即就会膨胀成为足以组成责任内阁的庞然大物!到时候东林党、青年党还有大明各大财阀的利益,可就统统要大受损害了。
而且社会党在政治上的影响力来源于中下层的劳工,也只有仰仗劳工的支持,社会党的领袖才能出入议会、宫廷,成为响当当的政治家,这样才有了利用政治上的权力为自身牟利的资本……所以社会党只要没有取得政权,社会党政治家就只能老老实实代表劳工,即便收取资本家的利益,也不敢公开出卖劳工利益,否则失去了劳工的拥护,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雄儿,你能这样想,为父就放心了。”朱济世道,“不过有一点也记着了,我大明皇朝不要去当恶人,让东林党、青年党在议会里面挡着普选权就是了。我皇明还是要时刻关心天下庶黎福祉的。”
“儿臣明白的,儿臣知道怎么做渔翁,也知道怎么收人心。”朱国雄这时一指远处长江南岸栖霞山和宝华山之间的大片平地,笑着对父亲说。“父皇,那里就是宣武新区的工地,土地已经平整完毕,过了年就可以开工了。”
“哦,离开应天市区很远啊,有20多公里吧?”朱济世望着白茫茫一片的荒凉平地,皱眉道,“住在这里的人有办法去应天工作吗?”
“应天府会拨款修建轻型客运铁路,20多公里只需要半个小时车程。”朱国雄笑道,“其实住在这里的都是劳工,他们大多在江南区上工,不过10公里出头一点的车程。”
选择在栖霞山以东建立新区也是没有办法,因为现在应天府的地价越来越贵,稍好一点的地段每亩土地动辄上万,根本不可能用来建造排屋,所以只能在栖霞山以东购置廉价土地了。
“购地没有什么困难吧?”朱济世当然也知道地价高昂的问题——皇室基金可是从大明几大都市的地价上升中赚得盆满钵溢的。
“没有什么困难。”朱国雄笑道,“袁世凯挺会办事情的,他把将来宣武新区商业区最好的一批商铺补偿给了农人了,一铺养三代的道理谁不清楚?宣武区将来可有60万户人家,起码200万人口啊!而且他还同时寻了几个地方,谁先征集到全体农人的售地同意书就在哪里建宣武区。”
“这样就好。”朱济世满意地点点头。后世拆迁难、征地难他当然是知道的。而在眼下这个时空,征地拆迁同样不容易。所以大明的大都市往往会选择兴建新区的办法发展,而不是打老城区的主意。因而眼下大明的大都市往往像大饼一样摊得很开,占地极广,到了各个城区之间都要靠轻型铁路相连的地步。不过这种浪费土地的建设方式对占有了半个地球的大中华帝国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作为大中华核心的大明汉地早就定位于大都市、大工业和金融中心,根本没有什么耕地保护的概念,也用不着保护。
不过大明帝国这里却有一个后世中国所没有的“土地整理制度”。大明议会在二十多年前就通过了《土地整理法》,将全国土地的“规划权”收归国有。任何私人、法人,未经政府相关部门批准,不得改变土地用途和拆细大块农田。而且政府还有权在获得议会授权的情况下行使“土地整理权”——将细碎的农田用置换或的办法整合成连片的农场,以促进农业的规模效应,方便先进农具和农业技术的引入。因而大明汉地的农业并不是真正的凋敝,只是在进行痛苦的产业升级罢了。在大批农户破产进入城市谋生的同时,一个在阶级上可以归入资产阶级的大明的农场主阶级也在快速形成当中。
“父皇,如今美洲的局势有些不稳,不知道您……”朱国雄这时又将话题转向了国际局势。
朱济世却哈哈一笑,摆摆手打断了儿子的提问,“朕已经八十多岁了……已经是垂暮之年,天下大势不是朕这把年纪该考虑的啦。美洲如何、欧洲如何,我大中华又该如何,就由你这个皇帝最后拍板吧。朕相信你这个皇帝的能力,更相信我大中华帝国有足够碾压一切挑战者的实力!”
他顿了一顿,又说:“朕现在就一个心思,周游大中华各地,亲眼目睹一下朕用一生时间所创立的大好河山。等朕去墨西哥参加了马蒂尔德的葬礼就开始周游……先去东华看看我们华人的天选之国,等到夏天就去北国游览,看看北华风光,看看西伯利亚的壮丽山河。到了秋天就去西域,去西华,去西清会会叶太后。等到天气再转凉,朕就去波斯走走看看,再坐船去印度巡游,顺便看望一下维多利亚,她也是朕的老朋友了,想当初朕和她初识的时候,我们还都是青年,一晃就是几十年,真是人生如梦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