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在鲁茨说到这里时,他注意到鲁茨的部下李维尔正端坐在鲁茨的座位上,静静地品尝着一块蛋糕。
“医生知道如果救下了这个濒死的贵族,那将会导致更多无辜的平民遇害,但他也深爱着自己的妻儿父母,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鲁茨声情并茂地诉说着这个故事,一些女性贵族也被鲁茨的故事给吸引住了,而其他人大多是紧张兮兮,害怕随时会出现什么变故。
“他研究出了一种药,那种药能够抑制住贵族身上的病痛,但同时的,那种药也不能完全治好贵族身上的病,仿佛是野草的根一样无法尽除。贵族的身体开始转好,他也不得不在群众的压力下考虑放走医生。在临离开贵族的城堡前,医生特意留给了贵族另一味很普通的药,告诉对方要在睡觉前服用,那样贵族就会痊愈。没想到在医生离开的当晚,贵族就在服药后吐血暴毙而亡,而医生一家也隐居了起来,没有人再找得到他们。”
奥尔丁顿公爵大声斥责道:“好了!骇人听闻的故事已经说完了吧!你还想要做什么?!”
鲁茨微微抬头看向了内宴席厅的房顶,“其实那两种药都可以救人,但当两种药同时服用时,就会变成一味剧毒。在座各位都知道东奥古那帝国的珀波公爵吧,他就是死在了这种毒药之下,而且还是在晚宴上。”
鲁茨的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一些脑筋转得比较快的人已经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食物上——难道这些食物也被下毒了!?
铁青了脸的奥尔丁顿公爵还没说话,鲁茨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很轻很薄的玻璃,“公爵大人,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这是”
“这是你在我十岁的时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鲁茨拿着的那片玻璃要是掉在地上的话,肯定会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时你告诉我,国家以民为本,他们就像是这片玻璃一样,虽然价值不高,不如钻石珍贵,但还是要小心保管,不能够轻易把它弄掉。因为一旦玻璃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它就会瞬间碎裂破烂,那些碎片足以让捡起它的手付出鲜血的代价。”
“你要说什么!”
鲁茨闭上了双眼,但很快又睁开了,“可是你忘记了你所说的话,你犯错了,公爵大人,你忘记了平民的疾苦,你忘记了要小心保管,你忘记了这块玻璃的意义,你和故事里的贵族一样,成为了平民的梦魇。”
“鲁茨!错的是你!”卢瑟斯站了出来斥责鲁茨,“伊汶城早已经是大陆最富饶的城市,诺奥公国也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乱!这里的人们生活得非常幸福!”
鲁茨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你可曾见过那些生活在偏远地区的孩子,他们那破烂不堪的家?”
卢瑟斯愕然,这个居城就在伊汶城附近的勋爵很少去到诺奥公国的其他地区,但奥尔丁顿公爵早已经明白鲁茨想说的是什么。
“伊汶城的富饶繁荣,还有商会的富可敌国,这都是因为你们和商会已经变成了吸血的水蛭,把其他地区的平民的‘血’给吸光了,所以你们才如此肥大!”鲁茨指向了坐在菲德旁边的商会佣兵团代表,那几个人确实是脑满肠肥之辈。
菲德回想起当初来三公国边境运粮时,诺奥公国的境内确实一片荒凉,甚至出现了成群的马贼。难道说诺奥公国的繁荣只是假象?还有无数公国人被商会和统治者剥削掉应有的利益,成为了首都和商路城市繁荣的牺牲品?
“商会的势力拓展决定了诺奥公国哪块地方能够富饶,但那些不值得商会投资的地方却变成了不毛之地,”鲁茨的话让奥尔丁顿公爵无言而对,菲德旁边的商会佣兵团代表也露出了羞愧的表情,“所以那些平民就理所当然地被你们舍弃了,他们的贫穷都被无视!他们就应该变成你们繁荣假象的奴隶!?”愈发激昂的鲁茨脸都涨红了,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当听不见。
“全国富强不是一朝一夕的,先让一部分”一个诺奥公国贵族刚开口便被打断。
“所以你们正在吃着山珍海味,而那些地区的平民却要吃树皮草根?!”菲德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每位宾客都能享用三人份的美食,确实非常奢侈。
鲁茨抬头看向了房顶,菲德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上去——房顶上有数十条很粗很长的绳子,“这就是我给兄长带来的另一份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