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回到站船上,天蒙蒙泛着鱼肚白,河面晨雾朦胧,泛着寒意沁人。
“哼!小爷我发善心放他一马,他蹬鼻子上脸、以为咱们是吃素的?”羡安在寒冷的江雾中缩着脖子,叉腰恼怒道:“忒不识抬举了!”
牟岳回首望了眼索南兴的站船,见并无动静,才朝她道:“你忘了,爹爹他再三交代莫要胡说,莫要胡说!你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幸好我把话给兜回来,否则又是麻烦。”
“就是看不惯他们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德行。”羡安不满的说道:“别的姑且都不提,三更半夜闹得鸡犬不宁,不过也就是为了拖上这一船人,为他做个见证罢了!”还嫌不解气,羡安又嗔了道:“简直是贼喊捉贼。”
牟岳照着羡安的脑门,爆了一记栗子:“有两个字,想跟羡爷您共勉。”
崔羡安揉着额头,诧异的目光:“哪两个字?”
“认命!”牟岳半开玩笑的斥责她,“甭管官大不大,人家那也是个有品阶的,羡爷咱六扇门虽说月俸少了点,但也是白花花的银子,等你何时位至内阁首辅之时,咱在逞能行不?”
她撇着嘴角,含糊不清的道着:“行!下次我会看在银子的份上,再忍上一番的。”“还有下次啊?可莫再给我爹爹惹事了。”牟岳反瞪了羡安一眼。
“那个……大牟等我官至内阁首辅的那一天,一定提拔你当六扇门捕头!”羡安讪笑着。
“真是失敬啊……未来的首辅大人。”牟岳陪笑的道。
此时回去见爹爹才是正经,牟岳也不再同羡安贫嘴,底舱暗所以他擦起的火折子,走在前面照亮,羡安快步跟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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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与白昼的交界处,天色变的越发昏暗,阴郁的氛围笼罩在上空,江面的雾汽本就潮湿发涩,骤然间,空气中又多了几分淡淡的血腥。
一个男孩斜靠在楼梯旁的木架上,他颀长俊逸的身形,白皙似玉的皮肤,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薄唇微微向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索中尉身旁的那名校尉,看到木架旁的小男孩,勒声啐骂道:“你是哪个船工家的小孩,懂不懂规矩?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实相的快点给大爷滚!”
“倘若不识相,你又能怎样?”男孩嘴角带笑,对于那校尉傲慢无礼的态度,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还满心的好奇。
见镇国中尉索南兴朝这边走来,为了卖力讨好,便朝两旁的军士高声斥道:“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这小孩赖着不走,还不快轰出去,把他扔河里。”
那名衣着异域藏蓝色锦衫的男孩,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左右的年龄,他手里握着一只银丝镂空玉铃铛,听到校尉着番话先是咯咯的笑了出来,铃铛映着小男孩的笑,发出清脆的回荡。
嗓音犹如清冽的泉水,也像极了来自地狱的鬼魅:“这位官爷你可真凶,都吓坏阿赫了。”
说罢,身影快到让人摸不清踪影,而再看到那名自称是阿赫的小男孩时,他正与校尉官站了个面对面,阿赫修长若无骨的手指搭在校尉身上的兽皮罩甲上,轻轻一推,对方身体僵硬的直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