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战将故作不眯,仍然嬉笑:“大刀报个名,等我们给军士家人写报丧书的时候,也好写清死在谁的刀下。”
对手示弱在前,战将狂笑不止,背刀在手,满声高傲:“你家爷爷叫乌突儿,一刀一个不管埋。”
“厉害,厉害!”
白先生赞了一声,携颜嵋孝转身回步。
“短棒破长刀,咱们军里有擅用短棒的战将吗?”
经白先生轻轻一问,颜嵋孝立即对答:“鹤翔将军的兵刃,正是一对水火囚龙棒。”
“常言道,右手刀,左手盾,咱们再去看看有没有盾牌将。”
“白先生的意思是?”
“如果找到了盾牌将,那我们就找到了五百阵法里的左右阵手。”
原来如此!
颜嵋孝已经会意。
既然不懂阵法,就追人而破。
若能斩了方才的乌突儿,五百阵法的右阵手自然就只剩下一些散兵游勇了。
大将者的兵刃,或长或重,或灵或巧,皆以攻势为主。
盾者,在步卒手中常见,却很难在战将手中看到。
白先生眼尖,在万军之中,愣是找到了一名持盾战将。
战将跨下踏雪寻梅马,左手臂上绑着一块圆桌大的巨石,看似竟有千斤重。
右手持一柄黑瓜短锤,锤头之巨,少说也有几百斤。
这员战将看似并不雄壮,很难想像,他竟有如此大的斤量!
白先生追到马后,扬起笑脸:“战将留个姓名,等我军将士斩杀了你,向朝廷报功绩的时候,也好写清楚杀了谁。”
战将大怒,双腿较力,调转了马头,狞起眉目:“本将哈德力,我记住你了,你攻阵之日,我必将你砸成肉泥。”
“不巧,不巧。”白先生摇了摇头,满脸苦笑:“攻阵那天,我刚好闹肚子来不了。”
攻阵的日子没定,他居然提前知道自己要闹肚子,分明是怯战的胆小鬼。
讲了句玩笑话,他不再与哈德力斗嘴了。
回到颜嵋孝身侧,白先生扬眉轻问:“铁枪破银锤,我军中哪位将军用长枪?”
颜嵋孝轻笑:“蛇行将军惯用樱矛取人咽喉,正是这位盾锤将的克星。”
“他的盾与锤都太重了,战马再雄壮,也支撑不了多久,而且,两手无空,不能持缰,难免调度战马时,没有那么灵巧。”分析过了这些,白先生也轻笑:“千万叮嘱蛇行将军,二马错蹬时,就是斩将时。”
左右阵手的战将已明,事情似乎有了些进展。
颜嵋孝低眉,轻轻念着:“右手刀,左手盾,前脚风,后脚雨。”
念过后,满目虔诚:“白先生,我说的对吗?”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个书生,不但大勇,而且聪慧。
一点就透,十分好用。
“对极了,对得不能再对了。”
“白先生,我不懂兵刃。”颜嵋孝轻叹,只能再求助这个小卒:“什么是风,什么是雨?”
白先生皱起眉头,无奈的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懂?”
“是的。”
回答的干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眼神是完完全全的信任。
“矛行风,箭如雨。”受了颜嵋孝的夸奖,白先生得意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自己好像什么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