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悟怆然一笑:“请问我如何败坏了?”
另一个老头一拍桌子,怒斥道:“众所周知,中医药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宝贵财富,我们应该继承发扬。但你刘悟在诸多媒体上发表文章,大肆颠覆传统中医观念,搞得诸位同仁行医时遇到很多质疑。好听点说你这是败坏医德,难听点说是谋财害命,你知不知道这会耽误多少患者的治疗?”
刘悟喝了一口水,有点费力的道:“诸位,中医药宝贵确实不假,但我们不能只注意继承,更要注意发扬。这个‘发扬’就是让中医与时俱进……”
“我呸!”第三个老头霍然站起,指着刘悟的鼻子,唾沫横飞道:“你愿意与时俱进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你发表那些文章根本在砸别人饭碗,难道大家声讨你错了吗?”
“老孙啊……”刘悟看着这个老头,苦笑着摇摇头:“不管患者有什么毛病去你那里,你都是让人家喝绿豆汤,你这与骗财何异?我只是说这不科学,又没对你本人有半点指摘,难道也不行?”
“老孙才刚创造绿豆疗法,你就发文章驳斥,先不说你是不是在砸饭碗,可你自己不是也说要与时俱进吗,怎么还不允许别人创新了?”王沧州又说话了,这一次会议是他召集的,但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愿,而是北方诸多名医要求的。
刘悟摇摇头:“创新,当然要的,但你拿个痰桶炒菜说是创新,就算你敢做,谁敢吃?”
“你嘴还挺硬啊!”老孙情绪非常激动,身体不住的颤抖,让人担心会癫痫发作:“不管你怎么诡辩,你给在座诸位同仁造成不好影响是事实,我知道你刘悟在社会上很有名望,但如果所有这些同仁联合起来封杀你,只怕你也混不下去吧!”
刘悟身体一震:“封杀我?”
王沧州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刘悟,为了大家的考虑,你还是让一步吧,从今往后退出医药界!”
刘悟感到胸口一阵发闷:“你们太霸道了!”
王沧州轻哼一声:“少数服从多数吗!”
刘悟又想要说什么,身体突然一阵发颤,张嘴吐出一口黑血。
“父亲……”刘荣福急忙冲过来,扶住刘悟的身体:“你没事吧?”
王沧州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刘悟你还挺会演戏吗,我看以后可以向演艺圈发展!”
“你还说!”刘荣福看着王沧州,气愤不已:“我父亲本来就有病,你们还这样气他,太过分了吧?!”
老孙阴阳怪气的道:“怎么还治不好自己的病,你刘悟华夏医界赫赫有名,现在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
“在座都是,难道还看不出是真病还是假病,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打120吧。”王沧州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去,再不管刘悟,其他老头子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刘荣福急忙给刘悟把脉,急急的道:“你放心,我跟你学了那么久的医,一定能把你治好!”
“算了……”刘悟面色苍白的看着刘荣福,无力地摆摆手:“我这毛病已经很久了,迟早都要发作。也有治不好的病,我自己都不行,你也一样……”
“可是……”
“荣福啊……”刘悟抓住刘荣福的手,目光深沉的看着刘荣福:“时至今日,我已经把医术传授给你,你已经超越我了……虽然你没什么其他本事,但有这一技傍身,将来糊口也不是问题。父亲只有一件事还放不下心,就是没能看着你成家……”
一瞬间,刘悟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变得更加苍老了,刘荣福的泪止不住淌了下来:“父亲你会长命百岁的……”
“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怅然笑了笑,刘悟又道:“父亲走后,没人还能照顾你,你一定要安顿好自己。今天这个会,就是针对你我师徒的,务必要把我们父子赶尽杀绝。因为只要我们在,他们就混不下去。以后你在北方是待不下去了,还是去南方吧……”
“南方?”自幼长在塞北的刘荣福,听到这两个字感到茫然。
“去广厦,那里有一所大学,医学系的水平和声望都是一流的,去那里工作也不算埋没你的才华……”顿了顿,刘悟告诉刘荣福:“我托一个患者的关系,在那里给你谋了个职位,你尽快起程吧。王沧州他们这帮人,势力还没有达到那里,你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
刘荣福用一只手擦了一下眼泪,另一只手还把着刘悟的脉。
此时,刘荣福的心境已经全乱,根本诊断不出父亲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只是下意识的要尽最大努力把父亲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