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一切的起因,时音着实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蓦地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眸,只见祁嘉禾穿着睡衣,正站在凉亭前面看着二人,表情在灯光的掩映下有些模糊不清。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忆峥嵘往事?”他说着,朝时音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过去,“回去休息。”
时音起了身,装模作样掸了掸身上,偏头问祁峥嵘:“爷爷呢?”
“我睡不着。”祁峥嵘也不看他们,放眼望着天边璀璨的星斗,感叹道:“你们回去睡吧,我再坐会。”
“夜里寒气重,您当心着凉。”祁嘉禾也不勉强他,牵着时音就进了楼。
后者倒是回头看了老人一眼,随即便跟着男人走了。
进了房间之后,时音才出声笑话他:“喂,刚刚偷听到了多少啊,祁先生?”
祁嘉禾凝眸看着她,语调沉沉:“是旁听,你们没发现而已。”
“那就是都听到了呗?”时音伸手点点他的肩膀,表情十分不屑,“来都来了,也不出个声提示一下,就这样默默听啊?”
“看你们聊得起劲,没忍心打扰。”他勾唇笑了笑,伸手越过她拿起一条薄毯,起身欲走,“先睡吧,我给爷爷送过去。”
时音点头答应,乖乖躺回床上,刚闭上眼睛眯了没有一会,便又听见男人开门回来的声音。
她偏头去看他,却见他拿着毯子进了门,像是无功而返了。
“怎么,被长辈无情拒绝了?”她笑着打趣。
“没有的事,把他劝回去睡觉了。”祁嘉禾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指尖温度微凉,视线若有所思。
“旁听完之后,怀疑人生了?”时音起劲地翻身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促狭,“想想自己这么早就被爷爷算计上了,觉得好亏啊,是不是?”
“不全是。”他收了手,再开口的时候,声线里带着几分喑哑,“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和你碰了面,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时音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祁嘉禾笑而不语。
故事她已经知道了,但有些细节她可能不是很清楚。
在她打完电话等待时锦程赶回家来之前,是他带人把躲在杂物间的祁峥嵘接走的。
手下向来手脚麻利,动手的时候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很快就给祁峥嵘做好了急救措施,随即将他带离了现场。
祁嘉禾当年18岁,刚刚接手祁家的事务。为保一切万无一失,他做完一切隐患排查后,是最后离开的。
走之前,他回眸看了一眼隔壁那扇紧闭的房门,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很快便转身离去。
当时,仅两墙之隔的地方,时音正紧张地等待着时锦程回来。
在素未蒙面的情况下,那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谁也想不到,时光荏苒,多年后他们居然还会再扯上关系。
这一夜时音睡得格外沉,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有好也有坏,最后一个,是她变成了一只毛猴,被关在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周遭的热气逼得她恨不能当场了断。
热醒之后一睁眼,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祁嘉禾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胸膛热得像块烙铁,烫得她浑身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