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被他噎的没办法接话,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不会帮我吗?我知道,但凡你出手,我一定不会受牵连。”
杜厉庚冷笑:“所以,哪怕华晨兮把天芳给了你,你也还不知足,你想让她一无所有,甚至是死。”
他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问:“是不是?”
文楚被他那双如狼一般可怕的眼睛盯着,无法对视,很快瞥开视线,双手抓紧了手提包的带子,努力稳住自己,是,没错,她想让华晨兮死,只有她死了,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反问他:“难道你不想让她死吗?”
杜厉庚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推开车门下车。
文楚立马跟着下车,见他往大门走了去,她踩着高跟鞋追过去,刚追了两步,就被保镖们拦住。
文楚气的大吼:“滚开!”
保镖们无视她的愤怒,只是像山一般,拦在她的面前,而另一头的杜厉庚,越走越远。
文楚急的扬声喊:“六爷!”
杜厉庚没停步,很快消失在别墅深处。
文楚气的眼睛都红了,再看这些拦在她面前的保镖们,一个一个看她的目光冰冷而抵制,似乎她只要敢跨出一步去追杜厉庚,他们就会要她看!
为什么!
她明明是杜厉庚的女人,可为什么连他的领域都跨不进去,别说别墅了,就是大门,都别想看到!
文楚气的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摸出手机,打给杜厉庚,又不是他本人接的,而是莫怀接的。
莫怀问:“文小姐,什么事儿?”
文楚说:“我要见杜厉庚!”
莫怀说:“六爷在洗澡。”
文楚说:“让他洗完澡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下,他不回我电话,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他!”
莫怀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等杜厉庚洗完澡出来,莫怀把手机递给他,重复了文楚的话。
杜厉庚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直接将手机往墙壁上一砸,冷着脸说:“让她等,她愿意等多久都随她。”
莫怀心颤了一下,退后了两三步。
杜厉庚一身煞气地回到卧室,脚步顿了顿,去了一个房间,房间里贴满了华晨兮的照片,有她单独一个人的,有她和他一起的,是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偷拍的,甚至他还有她第一次的床单,她在床上的样子,他也偷拍过,明明以前那么的幸福,可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杜厉庚眼眶微红,手指触上照片上华晨兮笑的开怀的脸,一时没忍住,转身出门,提了钥匙,又重新拿了一个手机,装上号码,从另一侧门出去了。
他觉得,可能是晚上喝了酒,有些鬼迷心窍。
他觉得,可能是刚刚文楚说的话,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让华晨兮死吗?不想,如果她死,他也跟着,天堂和地狱,他都会缠着她。
等车停在了华家别墅门下,他这才惊醒,他来这里做什么?
想走,又不甘心,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打开车门出来,倚靠在车门上又抽了一根烟,这才摸出手机,给华晨兮打电话。
杜厉庚拿了一个新的手机和手机号,显示在华晨兮那端的,就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没多想,直接接了。
那头熟悉的男人声音说:“出来!”
华晨兮漂亮的眉头微挑,淡定地擦着头发,冷漠地说:“杜六爷这么晚找我,有事儿吗?”
杜厉庚说:“你也知道很晚了,没事儿我能找你?”
华晨兮依旧是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你说,我听着。”
杜厉庚嗤一声:“华晨兮,我让你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张明的事情,是华绍庭弄的吧?你觉得我要是追究起来,你哥哥跑得掉吗?”
华晨兮心一紧,瞳眸一寒,正在擦头发的手顿住,指尖把毛巾捏的皱成一团,她冷笑出声:“怎么?为了文楚,算帐来了?”
杜厉庚淡漠道:“随你怎么想,我不想说第三遍。”
华晨兮把毛巾狠狠一扔,站起身:“好,我出去,你有本事,让我出去了再也回不来!”
杜厉庚皱眉,还没开腔,那头的女人已经挂了电话。
杜厉庚嗤一声,也就她,习惯性的挂他电话。
他收起手机,又点了一根烟,无聊地对着天空抽着。
其实华晨兮下来的很快,大概只有两三分钟,可即便是这么短的时间,杜厉庚也经历了一场心路跋涉,他其实想走,他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但他又那么想见她,他觉得他今天一定鬼附身了,才会开车来这里。
内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撕扯着他的神经,一个神经说,赶快走,别一会儿丢脸,一个神经说,好不容易来了,至少见个面再走。
两个神经正打架,那道大门开了,华晨兮披了一件浅白色的开衫,内搭一条花色长裙,穿着白色平底凉鞋,走了出来。
就在那一刻,杜厉庚望着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不管是内心里的两个神经的声音,还是外界的声音。
直到她走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定,冷笑地开口,他这才回神。
华晨兮说:“这找人算帐,还找上门了,看来今晚是铁定了心,要给我一通教训呢!”
杜厉庚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将烟掐灭,拉开后车座的门,坐了上去。
华晨兮抱臂不动,他看着她站在那里冰冷的样子,怒恨不已,扬声说:“怎么?想让我亲自请你上来?”
华晨兮冷笑,转过车头,拉开车门,从另一边坐了上去。
逼仄的空间里,她身上的香气被放大了数十倍,闻的杜厉庚有些熏熏欲醉,他伸手按压着额头,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有一瞬间,他只想把她拉扯到怀里来,好在,他定力一向极好,稳住了自己。
他不说话,只是坐着,目光直直地看着车前,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华晨兮没心情跟他在这里耗着,主动开口:“杜六爷有什么事儿,可以说了。”
杜厉庚侧头看她,她应该是刚洗过澡,长发披着,还有淡淡的水气,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是不是正在擦头发?
喉咙微动,他倾身,从车里拿了一块干毛巾出来,还没来得及递给她,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为有多愚蠢,他又把毛巾一扔,寒着脸坐正,还是不说话。
他来找她说什么事儿,他自己都不知道。
脑子有些僵硬,他薄唇微掀,吐一句:“下去!”
华晨兮挑眉,目光瞪着他:“到底是要在车上说,还是在外面说?你别让我下去了,一会儿又让我上来!”
杜厉庚直接推开车门下去,华晨兮见状,也跟着下车,还没开口骂他在发什么神经,他已经快速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她。
那一刻,她明显一恍惚,然后看到他抓起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打火机。
华晨兮冷笑:“怎么?让我用打火机烧死自己?”
杜厉庚面色清寒,为她说的那个死字,他瞪着她:“只是让你给我点烟,想像力怎么那么丰富!”
华晨兮还是一副冷脸:“你没长手,不会自己点烟?”
杜厉庚不理会她的话,掏出一支烟,噙在嘴里,然后抵在她的面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