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兮并没有那种好心去看望文楚,她只是要去亲眼确认一下文楚到底伤的有多重,好心理有数。
华晨兮一个人开车去的医院,文楚昨夜受伤,惊动了文贞柳和华天雄,此刻两个人都在文楚的病房里。
华晨兮敲门进去后,华天雄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大好,但还是温和地说:“兮兮来了。”
华晨兮嗯一声,眼眸转向病房,文楚躺在那里,眼睛在闭着,脸色苍白,文贞柳寸步不离地坐在床边,看到她来了,稍稍站起了身,没说话,但眼神却带着凌人的弧度盯着她。
华晨兮内心轻嗤,不搭理她,直接挨近病床,看着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的文楚,问华天雄:“伤的很重吗?”
华天雄还没应话,文贞柳便已开了腔:“伤的重不重,杜厉庚没告诉你吗?文楚是因为他而受的伤,他倒好,不在这里照顾文楚,反而回去了,他这般对待他的救命恩人,实属不义!”
华晨兮冷笑:“是你女儿上赶着要去挨刀子的,没死是她命大,关别人何事?她若不是看到了杜厉庚,不要脸地贴上去,也不会遭此大罪,说到底,是她自己贱,才惹的一身伤,你不好好管教你的女儿,反而责怪到别人头上去,果然是什么样的母亲,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文贞柳气的指着她:“你——”
华天雄冷沉打断她,冲华晨兮说:“楚楚伤的很重,你就是不待见她,也别在她的病房里说这样的话。”
华晨兮问:“伤了哪里?”
华天雄说:“一刀伤了腹部,一刀伤及了心脏,好在昨晚已经抢救过来了,但医生说,得养很久,尤其伤及心脏那一刀,可能会留有后遗症,病人就算醒过来了,也不能受太大刺激。”
华晨兮心想,不能受太大刺激,是说给她听的吧?
或者,是故意说给杜厉庚听的。
华晨兮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但心中早已沸腾一片,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文氏母女算计好的,最近杜厉庚抢夺华天雄的地盘,很是明目张胆,文氏母女也知道这件事情,她们想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轻而易举,上回文贞柳不还特意跑到天香府找她,用这件事情刺激她,内部的人,想要打探一些内部的消息,也很容易,文贞柳或许早就知道杜厉庚昨晚要去的地方,所以安排了文楚在那里,就是为了这一计。
或者,只是巧合。
华晨兮冷笑,如果真是巧合,那老天爷也太看不惯她了,非要让文楚跟杜厉庚来个恩人恩义,牵扯不断,来恶心她。
华晨兮说:“既然她不能受刺激,那我还是不留下来了,反正她看到我,不会高兴。”
她转身就走,文贞柳却逮着这个机会不放,冲她说:“你可以不来,但杜厉庚不能不来。”
华晨兮停住脚步,扭身看她,神情冷淡而讥嘲:“杜厉庚来不来,那是他的事情,我不会阻止他,同样,也不会劝他。”
文贞柳说:“你只要不阻止就好,我相信他不是这么无情无义之人。”
华晨兮嘴角微抿,神色很冷,是,她也相信,杜厉庚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她该要如何抉择?
她断然容不下杜厉庚天天来医院里陪着文楚,可也不想杜厉庚背上个无情无义的骂名。
她寒着脸,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华天雄跟着走出去,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她看着他,眼眶无端一红:“爸,为什么她就非要阴魂不散地缠着杜厉庚呢?”
华天雄看她红了眼,心疼的不得了,从小到大,她要什么他给什么,他就这一个女儿,漂亮懂事,他百般疼爱,从没让她红过一次眼,流过一次泪,纵然后来因为文氏母女,两个人时常僵固,闹矛盾,他也没真的让她伤心过。
可今天,她为了杜厉庚,伤心至此。
华天雄因此越发的憎恶杜厉庚了,他冷着脸说:“你伤心什么,若非杜厉庚强占爸爸的地盘,昨晚去了那个地方,又如何能跟文楚纠缠上,说到底,一切都是杜厉庚的错。”
华晨兮原本想从他这里寻求点安慰,可听了他的话后,眼眸一怔,用力扯开他的手,冷笑着说:“在爸爸眼里,一切都是杜厉庚的错,可若不是文楚缠着他,又何来这么多事!”
她忍着内心无法宣泄的情绪,淡静地说:“你去照顾文楚吧,我的事,再也不用你管,因为你已经被偏执蒙弊了心智,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爸爸,也不是我敬仰和喜爱的那个爸爸了!”
她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转身小跑,华天雄在身后喊她,她却像是听不见似的,跑的很快,眨眼就消失在了长廊深处。
华天雄阴沉着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他被蒙蔽了心智?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华天雄气的回到病房,看哪里都不顺眼,不能对还在病床上的文楚发脾气,就冲文贞柳发火:“你让杜厉庚来看楚楚做什么?你不知道杜厉庚是兮兮的男朋友?”
文贞柳见华天雄脸色不对劲,语气也不对劲,不敢硬顶,软声说:“楚楚是因为杜厉庚而受的伤,他不来照看,让谁来?”
华天雄说:“你是当妈的,当然你来照看。”
文贞柳说:“可杜厉庚也得负责照看一二呀,这是他应该的。”
华天雄眯眼:“你实话说,你是不是想让杜厉庚跟文楚好?”
文贞柳小声说:“你也看得出来,楚楚喜欢杜厉庚,但杜厉庚喜欢兮兮,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让杜厉庚跟楚楚好呢?我只是觉得,楚楚是为杜厉庚受的伤,楚楚又喜欢杜厉庚,让杜厉庚来照顾楚楚,楚楚一定极高兴,伤也会恢复的快些。”
她走到华天雄面前,轻轻拉着他的胳膊,软声软语道:“天雄,就为了楚楚的伤,你别阻止杜厉庚来好不好?等楚楚的伤养好了,我断然不会再让她出现在杜厉庚面前了。”
华天雄看着她,那目光深沉可怕,带着冰冷的审视,文贞柳顶不住他的眼神,但为了长远着想,还是硬生生地接下这样带着杀气的眼神,最终,华天雄收回视线,说了句:“不要想着伤害兮兮,文贞柳,别触碰我的底线。”
文贞柳立马道:“不会,当然不会,我只是想让兮兮接纳我,哪可能伤害她。”
华天雄不言语,推开她的手,去外面掏了根烟抽。
华晨兮离开医院后,开车漫无目地逛,不想回天香府,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给华绍庭打电话,去了华绍庭那里。
坐在沙发里,华晨兮神色木讷,华绍庭担忧地问:“怎么了?跟杜厉庚吵架了?”
华晨兮摇头,把她刚刚去医院看过文楚的事情说了,也说了文贞柳的态度以及华天雄的态度。
微叹一口气,华晨兮抱着头,十分纠结:“哥哥,我该怎么办呢?”
华绍庭看她纠结痛苦的样子,伸手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往怀里搂了一下,又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想,顺其自然。”
华晨兮说:“顺其自然的结果,我怕我承受不起。”
华绍庭说:“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你守的再好,也最终会失去,兮兮,你还年轻,跟还很长,眼睛不要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华晨兮说:“可我就只喜欢杜厉庚一个。”
华绍庭说:“那就别让他去看文楚,你只要开口,他一定会听的。”
华晨兮拧眉,是,她应该自私一些,不让杜厉庚去看文楚,反正文楚的死活,她也不关心,可杜厉庚为了她,放弃学业,放弃梦想,来到这里,她不能再让他受风言风雨,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
华晨兮深吸一口气,冲华绍庭说:“哥,我能住你这里吗?”
华绍庭一愣,推开她,问道:“你不想回天香府了?”
华晨兮低声说:“我不想阻止杜厉庚去看文楚,可我也受不了他去看文楚,我呆在天香府,会日夜折磨,哥哥说我胆小也好,说我懦弱也好,总之,我不想面对每天去看望文楚的杜厉庚,住哥哥这里,眼不见为净,等文楚的伤养好了,出院了,我再回去。”
华绍庭说:“你想住哥哥这里,哥哥当然欢迎,不管你是胆小还是懦弱,你都有哥哥,只是,你这么做,杜厉庚可能会不高兴,他不见得愿意这样跟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