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兮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华绍庭问:“今天就要住下?”
华晨兮嗯一声,华绍庭说:“那你给杜厉庚打个电话。”
华晨兮嘴上应着,却没有打。
杜厉庚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睁开眼没看到华晨兮,以为她在忙,也没当回事,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去吃饭。
因为是不午不晚,吃的也不是午饭,不是晚饭,想着华晨兮已经吃过午饭,晚饭的点还没到,他就没喊她,一个人先去填饱了肚子。
吃饱,原本是要去看华晨兮,却接到了文贞柳的电话,杜厉庚的通话录里原来没有文贞柳的电话,昨天文楚出事后,才相互加的。
看到文贞柳发来的通电,杜厉庚眉头微蹙,但还是接了。
文贞柳在那话那端说:“楚楚醒了,可情绪不太好,也不太配合治疗,她想见你,医生建议她前朝不要激动,也不能受刺激,你如果有空,就过来吧,毕竟她是为你受的伤,看在这个份上,你也来陪一陪她。”
杜厉庚说:“我一会儿过去。”
文贞柳说:“那我再劝劝她。”
杜厉庚嗯一声,挂断电话,伸手摁了摁眉心,回天香府找华晨兮,他知道华晨兮厌恶文楚,大抵也不愿意他去医院,可他还是得去,但去之前,他得跟她说一声,免得她心里介怀。
可回了天香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问了几个人,有些说没见到她,有些说看到她出去了,可能还没回来。
没人知道华晨兮出去干嘛了,搁以往,华晨兮若忙,杜厉庚也就不打电话骚扰她,可今天不行。
杜厉庚摸出手机,给华晨兮打电话,那头的铃声一直在响,但就是没人接。
杜厉庚拧眉,想到华晨兮出去,有可能是去找了唐酒,于是给唐酒打电话,可唐酒说,今天华晨兮没有去找她。
杜厉庚一听,心猛地一沉,不确定华晨兮是不是出了事,他连忙又打给华绍庭,华绍庭说华晨兮在他那里,听着这个消息,杜厉庚只觉得一颗悬浮的心骤然落地,嗓音微哑地问:“她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什么时候去的?”
华绍庭说:“你这什么话呀,她是我妹妹,来看我很正常,跑我这里来怎么了?上午就来了,吃了午饭,这会儿在睡觉。”
杜厉庚哦一声,却没挂断电话。
华绍庭问:“你找兮兮有事儿?要不要我喊醒她?”
杜厉庚想到今早回去,华晨兮坐在床上的一幕,她浑身冰冷,不说坐一夜,大半夜肯定有的,早上她又太磨人,他跟她在床上痴缠很久,几乎没睡,便说道:“别喊她,让她睡,我只是想告诉她,我去一趟医院。”
华绍庭眉梢微挑,问道:“去看文楚?”
杜厉庚嗯一声:“看了就回来。”
华绍庭对这句话不置可否,看了就能回来吗?依文氏母女的德行,他去了,怕一时半刻真走不了。
华绍庭淡声说:“我会转达给她的。”
杜厉庚说:“谢谢。”
华绍庭说:“跟我不必见外。”
华绍庭原本想告诉杜厉庚,华晨兮不会回天香府了,至少在文楚住院期间,她不会回去了,原以为华晨兮已经告诉了杜厉庚,却没想到,华晨兮没说。
不知道华晨兮为什么不说,犹豫再三,华绍庭也选择不说。
他将电话挂断,喊了吕杨,让他盯着医院那边。
杜厉庚去了医院,果然如华绍庭所猜,去了就没能回来,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文楚一见他要走,整个人就开始激动,泪流不止。
为了她能安心养伤,他还是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留到了晚上。
甚至晚饭都在医院里吃的。
等文楚彻底睡下,杜厉庚这才离开,文贞柳想留他,那是留不住的。
杜厉庚开车回到天香府,以为进门就能看到华晨兮,却不想,华晨兮不在,整个包厢空荡荡的,卧室里也空荡荡的,那张他们才在早上温存过的大床,他早上离开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杜厉庚站在卧室门口,盯着大床看了一会儿,这才又转身出去,问了天香府的一些工作人员,华晨兮今天有没有回来过,多数人都说没见到人,那就是说,她今天没回来过。
杜厉庚片刻不停留,想着华晨兮肯定还在华绍庭那里,便又出去,打算开车去华绍庭那里,接华晨兮回来。
刚坐在车上,想到自己是从医院回来的,又立马下车,回去洗个澡,换了套衣服,甚至是车,都换了一个,这才去华绍庭住的华一大厦的公寓接华晨兮。
到了华一大厦,杜厉庚给华绍庭打电话,说他在楼下。
华绍庭问:“来接兮兮的吗?”
杜厉庚嗯一声:“兮兮还在你这里的吧?”
华绍庭说:“在的,你上来吧。”
杜厉庚于是下了车,上楼,一路来到顶层,整个顶层都是华绍庭的公寓,气派低调,杜厉庚按了门铃,进屋,看到了华绍庭,没看到华晨兮,便问:“兮兮呢?”
华绍庭看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说:“身为杜家的六少爷,对酒应该颇有研究,我这里有不少酒,想请杜六爷帮我尝尝。”
杜厉庚这会儿没心情喝酒,他只想见华晨兮,说了句:“喊兮兮过来,一起品尝。”
华绍庭说:“她去楼下买东西了,还没回来,我们边喝酒边等她。”
杜厉庚眯眼,不知道华绍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想着华晨兮不在,他等着也是等着,陪华绍庭喝几杯也不打紧,于是便应了。
两个男人去了酒窑,说是酒窑,其实就是一间珍藏着世界各地名酒的房间,华绍庭随意拿了一瓶红酒出来,给杜厉庚倒一杯,又给自己倒一杯。
他玩转着杯子,看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缓缓流泻,淡声开口:“你下午那会儿打电话,说去医院,是刚刚才回来吗?”
杜厉庚没隐瞒时间,嗯了一声。
当然,就算杜厉庚有意隐瞒,华绍庭也知道,毕竟,他派了吕杨在那边盯着。
华绍庭低头品一口红酒,声音不缓不慢:“以后还要经常去吧?”
杜厉庚想到文楚今天的情况,眉心微拧,点了下头,又嗯了一声。
华绍庭说:“你知道兮兮不待见文楚,我也很不待见,你每天都去医院陪着文楚,兮兮心里不会高兴,可不让你去,也不大可能,所以,暂时不要来找兮兮了,她会暂时住在我这里,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文楚,如果文楚的伤不恢复好,她会一直赖着你,这不是我愿意看见的,也不是兮兮愿意看见的,兮兮看上去很坚强,其实她很脆弱,她受不了她的男人天天陪在她讨厌的女人的身边,一天可以,三天四天,甚至是一两个月,她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