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胆!在你的下属中出现了一个犯下重罪的案犯,你非但不自责、居然还要百般包庇。本官就把话说在明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你这就给我听好了!”
两条路——
何瑞昌听了、真的是觉得十分的好笑,不用问,王再先这种人给出的所谓的路,肯定没有一条是好的,所以、也就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不动声色地瞧着对方。
不过,就算是没能得到回应,王再先也完全不在乎什么尴尬不尴尬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一条是你这就去将宗吉元给本官抓回来、让其立刻归案,这样的话、本官可以看在你没有包庇到底的情节上,对你及你的其他下属不予以追究。”
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见人家依然面无表情地瞧着自己,只好顾做姿态地摇了摇头道,
“何大人呐、何大人,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吧,本官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不肯去抓宗吉元、来弥补你的过失的话,那么、就只剩下另一条路了,就是丢官罢职,这辽东县的县令可就做不成了。”
“是么,”
没想到,不但没能被这所谓的“两条路”给震慑住,何瑞昌听了之后、反倒是轻轻地笑了,接着、用一种解脱般的语气说道,
“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路’呢,原来就是个‘丢官罢职’啊,这也不是什么很难走的路嘛,说到底、顶戴花翎没那么重要,留不住时、自然该舍就舍弃好了。”
“何瑞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段话说完,连王再先都顿时愣在了当场。
虽然他一直以来,盼望的就是能够将辽东县的这伙儿、油盐不
进的“死脑筋”们给拿下,或者是赶走,可此时听到对方的口气、好象是要主动辞官时,似乎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这位知州大人一脸疑惑地瞪着自己,何瑞昌索性将话给挑明了,道,
“王大人一再的说下官是在包庇宗吉元,可就在前一刻、下官甚至不知道他突然就背负上了罪名,更不知道他是因何而获得如此的重罪,如果不是大人你哪里弄错了,那就只能说是下官失查了。既然如此,下官这县令的位置,确实也没有资格、更没有必要再做下去了。王大人来的也算是正是时候,从此以后、我何瑞昌辞去官职,不再是这辽东县的县令!”
说罢,何瑞昌站起身、抬手摘下头上的官帽放在桌上,又脱去身上的官服、丢弃在一旁的座位上,之后,向着堂前所有愣在那里的手下差官们、拱手道,
“各位,感谢各位弟兄跟随何某、不分昼夜寒暑,辛苦奔波了这十余年,不但没能得到半分的回报和好处,到头来、却因在下的行为而受到了牵连,何瑞昌在此谢过了,这些年来的大家对在下的的恩情与厚爱,待在下日后有机会自当报答!”
说完,朝着堂前这些朝夕相处的下属们、深深地一揖,随即转过身、看了一眼何庆玉,
“庆玉,我们走。”
“是、父亲,!”
同其他人的惊愕比起来,此时、何庆玉的神情看上去却显得似乎有些开心,回过身也对着众人施了一礼、很干脆地道了声,
“各位兄长,咱们回头再见吧!”
说完,跟随在父亲身后,一路小跑儿地向内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