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然是假的。
权贵人家当然是有住炕,可许多大家小姐们也是住床的。
程云儿却是不知。
她从小在蕲州长大,最远处也不过去过县城州府,哪里知道京城里的事儿又一心想着要和京城里的大家娘子们一个样式的活着,听了程木槿的话虽还是有些怀疑,可到底是信得多。
于是,嘴里便嘟囔了两句你又没去过权贵人家怎知道的可还是期期艾艾不情不愿地凑到了炕边上,在丫头艾草的挽扶下坐了上去。
程木槿勾勾嘴角,一抬眼,就看到她爹程信沉着眼睛探究地看过来。
程木槿曾听郝婆婆外祖母讲过,说他是从京里到的蕲州府,那他应该是知道这里的事儿的。
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程木槿冲着程信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程信沉下脸,可也没说什么,继续低头饮茶。
心里却在暗自琢磨:他前日因院子的事心里大为光火,可和齐家谈妥了回到客栈后,他便也寻思过来了。大女儿自离家两年以来是变了不少,不单胆子大了许多,且人也出落的更加出众了,就连他一向疼爱的二女儿云儿都远远比不上。
他心里就不由越发活动开了,又想起当初自己写下的那张字据,便心里暗暗后悔起来。钱财田亩什么的倒是好,可哪里又有一个富贵的女婿好呢
有了钱财未必能当上官儿,可有了官儿那钱财还不是像流水一样的往家里滚
他虽有一个儿子,可才一岁多,离长大立事还差得远,暂时又哪里能指望得上
可女儿不一样。
若是能把这两个女儿都嫁到富贵人家去做太太奶奶,那不单是自己能立时就享上福,且对儿子将来也是大大的有好处。
想到这里,程信心里就火热,连带着对这个大女儿也看着顺眼起来,心里更是宽容。
听得大女儿瞒骗小女儿的话,也在心里给她找起理由来:不过就是从小没了娘,又受了那个老虔婆的蛊惑,性子养的有些偏罢了。往后慢慢调教着,自己到底是她的亲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没了旁人的挑唆,还不是跟自己这个当爹的最亲
到时候再给她找上一门好亲事,富贵太太当上了,自然也就会更听自己的话了。
一想到此处,程信便不由心怀舒畅,亦是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