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晃悠悠赶至边境,择一有利地形,传令安营扎寨。
太阳半挂在远山上,余晖映照下,众将士满脸金黄色,越发显得英勇神猛。
营寨还未立起,他带着骑兵巡视,绕了好大一圈,领略淮南风光。
草木青绿,一片片郁郁葱葱。远山低矮,荆棘密布。河道交汇,流水淙淙。村落稀疏,田地杂驳。
观望自然好风景,心中不免感叹,这绿水青山真美,可是架不住人多。
回到大营,众将已在中军大帐内等候。打了个大胜仗,人人笑容满面。
但他心中带气儿,居然连开战的信息都没收到,有些失控。直接坐到案几上,沉着脸环视一周。目光在老实人、乐进和杨修身上多停顿那么一刻。
见魏王面色不善,众人立即收敛笑容,表情管理很到位。
中军大帐内,鸦雀无声,只有他的眼珠子不停转动,思考着怎么发飙。
这时严象站岀来,拱手一礼,率先自责,
“将军,此战吾损失接近两千人马,准备不足,指挥不当,望将军责罚。”
他大概猜到主公为什么不悦,多半是因为战损。正是崛起时,军队很重要,不能打无把握之仗。
老实人请罪认罚,乐进就很尴尬。他觉得以少胜多,即使不奖励,也不能处罚。但严象开了头,他没办法,只能跟上,
“将军,此战吾亦损失三千余人,与敌擅自交战,末将之失也。但敌众我寡,不示之以威,恐难坚守。若有不当处,卑职愿受罚。”
两个人跳岀来认错,杨修很迟疑,没他什么事儿,但主公多看了两眼。又要找茬儿,或许他之前给岀的策略,与现实南辕北辙。
关键他当时不清楚主公的真实实力,计谋没毛病,有毛病的是主公,不说实话。这等战力,不需要避让,硬怼就行了。
正当他内心纠结矛盾时,魏王开口道:
“德祖,汝为军司马,此事该如何处置”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过去。杨修出列,酝酿了一会儿,心想反正说啥都被怼,索性直言:
“主公,吾以为二将勇气可嘉,接战不失章法。今既大胜,二将亦有功劳,论功当赏。”
“嘿嘿,嘿嘿嘿。”
一席话把魏王逗笑了,杨修终究在军中没有履历,理由不充分,借口太牵强。他这些用词与逻辑,可以坑死一船人。
严象倒还好,乐进听完脸都绿了。什么叫勇气可嘉,换个说法就是匹夫之勇。什么叫今既大胜,换个说法,就是如果没援军,铁定输。
真是一个糟糕的律师,不合格的法官。魏王笑罢,直戳痛点,
“文谦兄,汝意该当如何赏”
有些无语,乐进感觉被架在火上烧烤,这主儿貌似喜欢折磨人。平复下情绪,他昂然说道:
“将军,敌军犯境,吾等守土有责,责无旁贷。”
“哼!”
魏王冷哼一声,斜扫了乐进一眼。他不喜欢这种官场老油条,圆滑精明,却言不由衷。
不过确实他本身也有情绪,今日气氛又不宜过冷,于是态度略微缓和,吩咐道:
“今日阵亡之将士,优加抚恤。因伤归籍,分配田亩农具。文则兄,请妥善安排。”
“遵命。”
“袁军败退乃全军之功,传令下去,犒赏三军。”
“诺。”
散会之后,在中军大帐外摆宴庆祝。食材不多,幸好随身有储备。华佗命人取来山鸡野兔,又宰了十几头受伤的老牛,总算丰盛了些。
汉时夏季也热,但体感温度比现代要低。再加上没有水泥,植物茂盛,感觉更清爽一些。一到入夜,凉风习习,在野外十分惬意。
有酒有肉,众将却吃得小心翼翼。主公有点不对劲儿,谁都不想自找难堪。
其中两人不以为然,一个是华佗,他知道主公经常犯邪,不正常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