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p>
陆睿回到京城, 先回家里。</p>
见到宁菲菲，告诉了她开封那边发生的事。</p>
宁菲菲大吃一惊：“这么严重吗？”</p>
“是，脑子不清醒了, 但身体无事。”陆睿道，“已替他辞了官，母亲陪他回余杭休养了。”</p>
宁菲菲颇不喜欢陆正, 但怎么也不想家里发生这种事，作为媳妇还是得道：“怎么不接到京城来呢？”</p>
陆睿道：“母亲对京城不熟悉, 也不喜欢北方的气候，还是回余杭家里, 更舒适也更方便。”</p>
宁菲菲问：“母亲还好吧？”</p>
陆睿道：“好些了。”顿了顿又道：“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p>
宁菲菲心想，照顾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丈夫，纵有许多仆妇, 也得费心呀, 怎么还会慢慢好起来。</p>
她不由为陆夫人叹口气。</p>
陆睿摸摸她的头：“别担心。以后, 这个家……我来当。”</p>
宁菲菲望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心疼地点点头。</p>
陆睿问起这一个月京中可有什么事。</p>
宁菲菲道：“想都想不到, 渝王家那个混世魔王，叫人杀死了。”</p>
陆睿问：“谁？”</p>
“渝王家的郡主嘛。”宁菲菲道, “二十二娘。”</p>
“我们一起玩耍的, 就没人喜欢她。只也想不到她会这样死。也有点太惨。”她碎碎地念，“虽说也算是恶人有恶报，可好歹也是贵人呢，就这么死了, 唉……”</p>
陆睿不说话，只垂下眸子。</p>
回到书房，银线求见。</p>
陆睿道：“我明天去见她, 等我回来再与你说。”</p>
银线微微动动嘴唇。</p>
如今，内心里竟不想他去见她了。</p>
只她也没有能力阻止。</p>
第二日，霍决在府中，下人来报：“翰林修撰陆嘉言求见。”</p>
霍决正在跟康顺小安说话，闻言，撩起眼：“真慢。”起身去了。</p>
康顺懵了：“怎么回事？”</p>
他揪住小安的领子：“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事了？快快，跟我说说！”</p>
小安笑嘻嘻：“放手放手，我先通知嫂嫂去！”</p>
霍决步入正堂，陆睿抬起眼来。</p>
霍决脚步顿了顿。</p>
陆睿生得有多好看，自不必多说了。只他今日穿了件大红的圆领袍，绣了金线的，不知怎地，看着竟有几分艳色。</p>
陆睿行礼：“都督。”</p>
霍决还礼：“翰林。”</p>
放下手，霍决盯着陆睿，发现了端倪。</p>
陆睿的脸色很苍白。他本就白皙，今日里格外的白。</p>
可以想见，他的嘴唇此时也应该是苍白没有血色的。为了掩盖这种苍白，他用了淡淡的一点唇脂修饰了唇色。</p>
便有了一种艳丽感。</p>
霍决问：“翰林开封之行，公干可顺利？”</p>
“公事倒还顺利，私事不大好。”陆睿缓缓道，“家父见到下官，喜开家宴，不幸酒醉跌到伤及脑部，虽身体无恙，却失了神智。下官已经替父辞去官职，家母已经携家父回余杭休养，此生，怕是不能再出仕了。”</p>
霍决挑挑眉。</p>
为着让陆正横亘在温蕙和陆睿中间，他一直保着陆正不动他。</p>
不想，陆睿竟逆人伦拿下了自己的父亲。话语中透露出来的细节信息，实令人玩味。</p>
霍决赞道：“翰林好心志。”</p>
陆睿不置可否，垂下眸子。</p>
许久，终于抬眸，说出了那句话。</p>
“可否，”他说得艰难，“……求见霍夫人？”</p>
好一声“霍夫人”。</p>
霍决这一刻只觉得，愉悦极了！</p>
他嘴角勾起，唤了声：“来人，请陆翰林往内厅去。”</p>
陆睿一来，小安便忙不迭地去告诉温蕙了。</p>
霍决到上房的时候，温蕙安静地坐在那里，正等他。</p>
霍决进来，她抬眸：“他来了？”</p>
霍决点头，道：“他从开封回来了。”</p>
温蕙垂着眸，听霍决讲了陆睿处理的结果。</p>
一个儿子，软禁了自己的父亲，替他辞官，还篡夺了掌家的权力。</p>
这是逆人伦，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有朝一日事发，则再难以立身于士林。</p>
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值得开心，不值得笑。</p>
温蕙明明恨陆正入骨，也感觉不到快意。</p>
因明明做错事的人是陆正，却要陆睿来承担后果。</p>
温蕙叹息，问：“他要见我吗？”</p>
霍决柔声道：“我陪你去。”</p>
温蕙笑笑，站起来：“不用。”</p>
霍决有些舍不得，还是一路陪着到了内厅。</p>
内厅是个穿堂，有前门，屋中有墙屏，墙屏后面是后门，通往内宅。当初，温蕙就是在这里与温柏见的面。</p>
这一次，要见陆睿了。</p>
温蕙放开了霍决的手，嘱咐他：“我自己去。”</p>
霍决点点头，放温蕙去了。</p>
温蕙走进后门，绕过墙屏，便看不见了。</p>
小安和康顺尾随过来。小安抬脚就想往里去，上次温柏来，他就在墙屏后面偷听。这次却叫霍决一把薅住了衣领扯回来了。</p>
小安道：“上次温大郎可是叫嫂嫂去死！你都不知道嫂嫂当时那个脸色！”全亏了我！</p>
霍决道：“你别管。”</p>
顿顿，他道：“你嫂嫂，跟以前不一样了。”</p>
小安悻悻，整整衣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