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失笑,伸手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
“那夫人,李举人那边……”惊蛰道。
“不必管了。”
事关侯府的颜面,老夫人可不会糊涂。
“是。”
如此,惊蛰终于舒了口气,看了一眼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谷雨,出去给她打洗脸水了。
——
江扶月刚走没一会儿,刘妈妈安排在墨香居里的人突然来报,说李举人把礼退回去了。
刘妈妈知道后,马上就去报给了老夫人:“奴婢特意去库房看了,那些都是从夫人嫁妆里挑来的东西,举人一件没留,给送回去了。”
老夫人气还没消,铁青着脸不说话,刘妈妈又道:“依奴婢看,如今只能开库房,叫李举人自己过去挑些心仪的物件,以表咱们侯府的诚心了……”
直接给钱未免显得俗气,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不仅会得罪人,外头人更会肯定侯府已经没落,因此,如今也就这么一个办法能显得体面些了。
“也只能如此了,”老夫人闭了闭眼,“你去吩咐吧。”
“是。”
刘妈妈过去传话,厅里便只剩下了老夫人和安远侯母子二人。
刘妈妈一走,安远侯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母亲,今日那姓江的主动要休书,咱们直接给了她,不就一了百了了?”
“你懂什么,”老夫人皱了皱眉,“这管家的事情杂乱琐碎,那姓江的要是走了,谁去处理这烂摊子?难道要交到你那群姨娘手上?”
虽然她也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在管家一事上,江扶月确实做的半点错也挑不出来,她还真不放心换个人来管事。
安远侯眼睛一亮:“这有何不可?辽儿的娘是识字的,再好好教教,也未尝不可啊!”
“教?谁去教?你去?”老夫人冷哼一声,“再说了,堂堂侯府,让一姨娘管家,成何体统!”
安远侯面色一僵:“可那姓江的连休书都不怕,今日她如此猖狂,那日后在这家里,她岂不是能横着走了?!”
提起此事,老夫人也心烦,干脆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晌,就在安远侯有些不耐的时候,老夫人突然睁开眼,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咱们管不住她,有人管得住!”
“母亲的意思是……”
正巧刘妈妈传完话回来,老夫人道:“刘妈妈,取纸笔来!”
“是。”
“母亲……”安远侯紧皱着眉头,还是没明白老夫人想干什么。
老夫人摆摆手,道:“你出去好好玩就是了,家里这一头有我,放心吧,那姓江的蹦跶不起来!”
于是安远侯也不再纠结,迫不及待地起身道:“那就劳烦母亲了,儿子告退。”
“快去吧!”
直到安远侯的身影消失不见,老夫人才收回目光,脸上笑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