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酒樽放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漪黛眉一凝,她望向萧璟,心头一紧。
阿璟这是在借酒消愁。
慢慢地,萧璟冷质感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蛊惑的殷红。
他的丹凤眼迷离,与沈漪四目相对,眼中的炙烫深重了几分。
忽然,萧璟脚下踉跄了半步。
沈漪纤纤素手扶住了萧璟,语气关切:“阿璟你可是喝醉了?”
萧璟的呼吸带着清冽的酒香味,他高大的身躯覆下一片深重的暗影。
猝不及防地,他看似凉薄实则炙烫幽烈的嘴唇凑近沈漪耳边,眼中侵噬着思慕,半哑道:“阿璟想你,很想,很想。”
温热而潮湿的气息打落在沈漪的耳尖,她清眸讶异,心底闪过一丝快得抓不住的微妙情愫。
萧璟深嗅着沈漪清雅的香气,他眼中燃起凉焰。
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母后,阿璟想你。”
沈漪听此,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萧璟将沈漪难得一见的窘迫尽收眼底,眼中缀着深欲。
阿漪姐姐,对不起。
未经你允许,便已对你生起觊觎之心。
阿漪姐姐,对不起,阿璟是如此卑劣地想要贴近你。
慈宁宫内。
太后坐在上座处,她凤眸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亮光。
她看向顾清微,道:“清微,你觉得太子如何?”
顾清微微微一愣,方才在畅音阁,太子对漪娘的袒护,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思忖片刻,温着声音道:“太子相貌出众,萧疏轩举,自然是极好的。”
迟疑了片刻,顾清微道:“太子似对漪娘有意。”
太后点头,她转动手中的佛珠,缓声道:“太子曾在哀家的慈宁宫数年,他对漪娘的心思,哀家隐隐有所察觉。”
“不过漪娘早与楚王世子有了婚约,哀家佯装不知。但如今漪娘既是退了婚约,或许太子不失为一个良婿。”
顾清微凝思须臾,她说出了她的担忧:“皇姑母,夫君与我道明,皇上对沈侯府已是心生不满。”
“皇上向来宠信太子,他日若是皇上对沈侯府下手,太子恐怕会……”
太后冷哼一声:“贺元帝宠信太子是假,当年皇后并非病逝,而是皇上下的黑手。”
顾清微惊诧:“皇上向来敬重皇后娘娘,怎么会是杀害皇后娘娘的凶手?”
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皇后是个可怜的女人……”
……
夜宴过后,一众朝臣打道回府。
畅音阁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永宁公主竟是用迷香暗害沈小姐,欲让沈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意乱情迷,清誉尽毁。
幸而沈小姐聪颖,识破了永宁公主的计谋,再有太子殿下为沈小姐作证,否则永宁公主的阴谋一旦得逞,沈小姐身败名裂,下场怕是极为凄惨。
太后娘娘勃然大怒,当场斥崔贵妃教女不善,将其禁足半个月,责令崔贵妃交出凤印给陈淑妃代管。
永宁公主则是押入了慎刑司,待证据确凿后,再听候发落。
众人哗然震惊。
永宁公主已是贵为皇宫的唯一一个皇女,崔贵妃娇纵,皇上亦是将其视为掌上明珠,她为何要对沈小姐下此毒手?
而崔贵妃则是代掌凤印多年,听闻陈淑妃性情恬淡,不争不抢,乍然代管凤印,这此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平了。
最让他们惊诧不已的是,太子殿下向来生性高傲,眼高于顶,为何他偏偏对沈小姐施于援手?
太傅府。
傅远道身穿着青色长袍,面容儒雅谦润。
只是,他眼中溢满了阴郁之色:“沈漪,沈小姐,她的手段果然是高明至极,在皇宫中掀起那么大的风浪,竟还能身而退。”
“难怪她能将老夫的恩师左丞相逼死。”
底下站着两个年轻门客。
一墨衣门客面容闪过了一丝狠意,道:“太傅,沈小姐坏了您与左丞相的大计,留着她,怕是会成为心头大患。”
“势必要尽快将她铲除!”
白衣门客眸光闪了闪,一言不发。
傅远道摇了摇头,沉着声音道:“经此两事,足以看出沈小姐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好对付。”
墨衣门客心有不甘,道:“难道就如此放过沈小姐?”
傅远道嘴角浮起诡异的笑意,俊雅的脸庞显得有些瘆人:“敢逼死老夫的恩师,沈小姐实在狂妄至极。老夫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老夫要慢慢折磨她,先从她沈侯府的血肉至亲下手。”
他盯着他不良于行的腿,声音残忍而冷酷:“沈策,沈公子善剑善骑射,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只可惜呐,将会在不日后的春猎中从惊马摔落下来,沦为一个双腿残疾的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