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咬住了唇,心内波浪滔天,搅得整个内脏不安。
她一直以来当做亲人的姐姐,居然用愚蠢和弱来形容她?把她当做对手,而不是亲人!
“亏我,这般信赖你……” 尧月低声说道,声音里不禁带上了哭腔。
初尘咯咯地笑了起来,“信赖我?你真的把我当姐姐吗?若是真的把我当做姐姐,又为何几次三番地勾引你的姐夫,晏黎?我已经凭着我的努力,站在了他的身边,成为了他的神后,你却不时地出现!尧月,晏黎只能是我的夫君。就算是要给他纳妾,我也绝对不允许你出现在他的身边。否则,我就让你永远尝到这被所爱之人背叛的滋味。”
她的声音忽然顿了顿,像是靠近了些,“当年十世轮回,十世都被人背叛的滋味可好?每一世的记忆都折磨着你的滋味是否销魂入骨?哈哈哈哈……这些,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送你的。折磨你这样高傲的人,然后看着你一点点失去斗志,失去光华的乐趣,真让我回味无穷。”
尧月颓然将脸埋在了衣袖之间。
当年自己十世轮回,确实回回都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每一世都会悲惨无比地遭遇背叛。她当时以为是特意安排给她的磨炼。
如今,终于明白了,原来都是初尘在背后搞出来的。
她猛然间回想起当年在冰海的冰面上,听前一任的狐君说娶阴亲的事情是同初尘有关联。只不过后来,自己心里的疑虑都被初尘那一番唱作俱佳的剖白都给打消了。
呵呵……
尧月轻笑一声。
初尘诧异地问,“你笑什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尧月没有疯,怎么会突然笑起来。
尧月缓缓地道来,“世人都说我当年痴恋晏黎成疯,其实都是你一手在背后推成的。当年我多少次的出格行为,都是你在背后安慰我,却从来不劝阻我。我当你是知音,愈发信赖你。我,尧月,确实是有眼无珠。所以,如今没有眼睛,我也无所谓。反正那双眼,也看不清好恶美丑。瞎了好,瞎了多好啊,瞎了,终于看清了身边的这些人。可是你,在背后不择手段地做下这许多的事情,不分好坏,我看你,才是已经疯了!”
初尘已被恨迷离了双眼,执着于掠夺尧月的一切,执念过深,不是魔就是疯子!
初尘啪地拍在了玄铁栅栏之上,怒气翻涌,喘息了几次,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你这个不孝女,父王被你害死了,你就等着在天牢里老死吧!”
脚步声迅速地远去了。
“老死?我为何要老死在这里?”
尧月喃喃地说道,慢慢地站了起来,刚才说了那么半天的话,想来父王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被下了诛仙台,她这个不孝女的名声确实是背定了。
反正已经生无可恋,反正这一生,已经失败到此,反正这一辈子,已经这样悲苦,她不想活了。
生不能尽孝,那就随着最疼爱自己的父王去死吧。
尧月的脸上慢慢地舒展双唇,撒娇似的温软语气,“父王,阿爹,女儿来陪你了……”
话音一落,尧月便一头朝着墙壁的位置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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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阿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阿月,快些醒过来,不准睡,不准睡!”
好吵啊,耳边有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同着自己说话,一只手还不停地拍着脸颊。
不要再吵了!
不要再拍了!
敢情是别人的脸,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不停地拍着吗?
尧月想抬手将身边吵闹的人给挥开,可是手上却像是有千斤重一样,连动一点点都十分吃力
好累。
尧月挣扎了一会,发现自己实在无能无力之后,便放弃了,又昏昏睡去。
床榻上的人,刚才明明已经有了动静,呼吸比刚才加快了一些,可,不过是一会,神识就渐渐地弱了下去,似有似无。
鸣玉紧握着尧月的手,骨节用力到发白,似乎不这样紧紧握住,那一抹虚弱到几乎没有的神识便会就从他的指缝之中消散了。
“帝君,九天上来人了。”
侍卫轻手轻脚地走到鸣玉的身边,在他的耳边用着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
不敢不压低声音,早晨的时候一个不知事的丫鬟就因为在门外说话声音大了一些,就被拖下去,杖责五十,下午人就不行了。
自从前天晚上,自家帝君从九天之上满身是血的抱回这个同样满身是血的女子之后,他就一直坐在床边,整整一宿。
一向风华出众,注重仪容的帝君,居然穿着沾满了污血的衣裳在床边握着这个不省人事的女子的手,枯坐了两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