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二二七.二四九.二一八
“这一次,我放您自由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后悔自己是白婳和岑清慕的女儿。
时间淡化了很多的东西,也包括白婳那些放下的感情。
尖锐的疼痛袭来,也让她混沌的头脑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岑璇摇头,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是夫妻,可也有那根线横隔在中间。
“无论她曾经给你造成过什么样的伤害,如今她已经是半胚黄土,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你要以这个为理由圈住你自己一辈子吗?”
久而久之她将一切归咎在岑清慕的身上,也归咎在不该出生的岑璇身上。
他凑近一看,车子旁边站着的明明是昨天过来和他联系过的李先生。
“太奇怪了,这夫妻俩真的太奇怪了。”
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白婳开始变得神神叨叨,或许是从前的感情又死灰复燃。
遮挡月亮的乌云褪去,月光重新洒向墓碑。
早在白婳的情绪开始崩溃的时候她就已经握不住刻刀,白婳的死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可那个时候白婳已经有了男朋友,两人的感情很好。
这样的人家养育女儿的时候也就不免会多一些古板的理念。
岑璇在墓碑前久久伫立,她嗓音沙哑。
外公为人板正严肃,因为承袭传统书法流派的原因,所以骨子里流淌的理念也会比其他人要传统很多。
“谢什么,应该做的。”
生产的时候身体大出血无法再生育孩子。
如今她已经死了,就放她自由吧。
她哪怕再也不雕刻,也不会再引起半点母亲的怜悯之情。
白婳出国的初恋男友归国,两人在江淮再见。
慢慢的,岑璇手中的刻刀再也无法握起。
就像眼前站立的依旧是活生生的人一般。
“我得到的爱已经够多了,哪怕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白婳中规中矩的长大,听从父母的教诲。
“我不行沈霁渊。”
他拍着胸口走进屋内把门反锁。
一阵阴风吹过,他后背一凉差点没跳起来。
岑家在某些方面和白家有些相似,例如继承的东西和所崇尚的理念等等。
结婚两年,岑清慕对白婳很包容,相敬如宾,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会尊重他的意见。
岑璇蹲在墓碑前,拼命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沈霁渊。”
所以每次岑璇雕刻的作品还未成功便会被白婳毁掉。
阴风阵阵,守墓人抖了抖身体转身准备回屋。
岑璇手握刻刀站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大半夜的,他都快被吓死了。
男人弯腰,替她将东西收拾起来。
沈霁渊伸手去拉她,垂眸才发现她眼睛有些红。
“我不行的。”
他将箱子提起来,对着岑璇伸出手。
他们的动作激烈的甚至打翻了摆放在台面上的刻刀,原本干净锃亮的刀刃上沾染了极其恶心的液体。
从那之后,白婳对岑璇的厌恶变本加厉。
这大半夜的跑到墓园来,也是真的不会害怕。
沈霁渊说着将刻刀塞进她的手里,手掌包裹住她的手掌,温柔却用力的控制住她。
她承认自己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人。
月光洒满整个墓园。
她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她低头垂眸,整个人也不复平时的神采飞扬。
沈霁渊起身往后退一步,看到她起身,握着刻刀蹲在了墓碑前面。
岑璇抬眸,从他的眼中看得到的只有不可置否的认真。
岑璇的右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她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修剪整齐的指甲嵌入皮肉之中。
想到这里岑璇不由的讥笑自己。
联想到这里,岑璇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久而久之,她每次拿起刻刀都会联想到母亲摔碎她玉雕时候的疯狂模样。
在国外的每一年,她生日那天,无论多忙岑清慕都会过去陪她。
被修改过的字样同原来的铭文相比要差池的多了。
“有些东西,在乎了那么长时间,可却依旧被视如草芥就只能是自找烦恼。”
岑璇握住他的手掌,回头看了眼母亲的墓碑。
两人并肩离去,地面上两人相携而去的影子越发拉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