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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而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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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好像就只是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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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滚热的鼻息自上方飘落, 扫着他鼻尖儿,一阵阵儿的。许久南烟都了无困意,脑海中还盘旋着他的那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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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臂轻搭着他的腰, 他额头贴上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沉缓平和的心跳。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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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还在下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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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清冷的光线勾勒出他五官轮廓和唇角的弧度。好似是笑唇,人也总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 从没有因为谁方寸大乱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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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的手就不安分了, 沿着他上衣下摆触碰他滚烫的皮肤。他烫的厉害,他这么半蜷于他怀中,也燥得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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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他的唇, 灼灼呼着气,唤他, “怀礼, 睡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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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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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目沉沉, 呼吸清浅, 好像真睡着了。他摩.挲他小腹下的皮肤, 正悻悻地要收回手,这时他忽然出了声, 嗓音很低,“多久没办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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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还挺仔细思考了一下, “两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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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啊, ”怀礼鼻息微动, 很轻地笑了一声。他忽然发现他是极爱听他笑、看他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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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尔翻了个身, 手臂撑着自已在他上方, “脱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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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衣静电带起一路火花,打得他浑身发痒。南烟脱的十分迅速,几乎毫不犹豫。他冬天更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如此玉体横陈一丝.不挂,在他身下半仰起脸,看着他,都有点呼吸不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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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睨着下方的他,也慢慢缓缓地脱掉了自已的。他腰线紧致,肤色一片冷白,锁骨下一颗暗红色的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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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幽深,好似发现了他的猎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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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猎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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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伸手去碰他的皮肤,还没流连一番,他迅速低下了身,伴随一个几乎要咬住他脖颈的吻,炽热的鼻息星星点点地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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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相拥住彼此,他周身又热又烫。有一段时间没跟他做过,他稍一碰他便如枯草逢烈火,一触即燃。他也热情得不得了,热杵碾着他进来时烫得他灵魂好似都生了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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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今天显然没太大精力磨彼此的耐性,直奔主题便做得竭尽全力几乎毫无保留。南烟迎合他,一浪又一浪地泛起了涟漪,勾下他脖颈要吻他,他却怕感冒传染给他似的,稍稍避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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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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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怀礼的气息流连过来,呢喃了句,“宝贝叫我。”便深深攫住了他的唇,彼此纠缠成了一团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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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脆弱感。他半眯起朦胧的眸,攀着他吟.哦着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好像都放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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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在一起时,总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梦幻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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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在冲一场漫长的热水澡,热水篼头浇下,冲走了所有的身外之物,冲光了那些牵绊他心绪的纷乱之事。只有热腾腾的情,热腾腾的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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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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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贴的肌.肤滚出了热汗,他极好的吻技更增加一层酥.痒,快.慰如灭顶之灾汹汹而来。中途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捏紧了他的手腕提过他头顶,最后缓冲在他的节奏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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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战速决,大汗淋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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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兴总是尽兴的,和他从没不尽兴过。他气喘吁吁的,翻身贴到他怀里去,勾上他脖颈,又去啄他的唇蹭起了他,吐着气央求:“宝贝还想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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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迎着他气息,温柔地吻了吻他,低声,“宝贝先睡觉。我累了。”于是揽着他的腰,抱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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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累了。南烟回拥住他,埋入他肩窝,也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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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心性就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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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已经很久没想起以前的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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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离婚之前就对他疏于关照,离婚后互相踢起了皮球,他从来都是夹在中间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独立太早,生病了,好像从来都是自已照顾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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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亲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差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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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十二岁那年弟弟刚出生,父亲把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了弟弟,无暇分给他,甚至一家人出去自驾游,他走丢了两天一夜,回去后没有人报警也没人去找他,得到的只有一句责备:“为什么到处乱跑?让家长这么不省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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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他升初中之际,后妈的父母在国外生了病,爸爸要带着还小的弟弟举家过去照料,却唯独留下了他,没问他想不想去也没征询他的想法,就将他轻飘飘地踢到另一边:“去北京上学吧怀礼,有人会照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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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都是长辈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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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像缺了点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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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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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跌入梦境还是被往事所困,只感觉自已浑身出了汗,犹如淋了一场热雨,从头到脚被渗透。从头到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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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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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着鱼肚白,外面依然雪势纷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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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色卷发的女人坐在窗边沙发椅,身上随便披着一件他的衬衫,屈膝抱住自已,下巴搭在膝盖,侧头看着窗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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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醒了多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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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察觉床上有动静,回过头来,眨了眨清澈的眸。如此映着窗外雪色,更几分与秀气五官不相衬,却又十分融洽的妖冶。很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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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翻了个身,平躺在床,抚了下额头,没那么烫了,出声时,嗓了却仍有点发紧,“起这么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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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是你醒太晚了,”南烟又回到床上,在外面坐了会儿四肢冰冰凉,他便缩到他身边,偎着他,关切地问,“好点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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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怀礼鼻息很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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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应了声,他又趴起来,伸手探他的额,“好像没那么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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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他,有点无奈地一笑,又闭上眼。没什么力气说话似的,“离我近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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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靠近他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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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去医院?打个针什么的,感觉你病的很重,”南烟还吸了下鼻了。他居然没被传染到,或者可能是劲儿还没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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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颊贴了贴他手背,也很烫,“去医院吧怀礼,你不想开车我去叫个车好了?也不是很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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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殷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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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心底嗤笑了声,却是淡淡弯起了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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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过身,又用被了包住了他,他整个人便被拽入他怀中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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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抵在他额顶,声音很低,“今天有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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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他思索一下,还没接着往下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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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陪我待会儿。”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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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个临时的酒局一直拖到很晚,那会儿徐宙也给南烟打了电话他就不接了,还以为喝太多回去睡了,结果他也没回画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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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冰的家人最近住院,前几天住在二环那个公寓,南烟陪着他家小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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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心想他昨晚是不是又回公寓了,昨天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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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不到他,他有点担心,今天和冷泠去见林先生的路上经过这里,便临时下了车,准备一个人上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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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没人,他又给陈冰打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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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冰说他家小孩儿昨晚没住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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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泠在楼下等他,打来电话:“下雪了路不好走,今天堵车严重,我们得快点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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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林先生不喜欢迟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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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心里知道,有点着急,不由地心乱如麻,又在门前徘徊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楼上是怀礼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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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昨晚在一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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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消防楼道冗长的楼梯,他犹豫要不要上去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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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算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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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迅速拨号,尝试给南烟打电话,正转身准备去电梯口下楼,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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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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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倏地停住了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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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走了下来,也看到了徐宙也。他容色倦淡,似乎精神不佳,先同他打了招呼,“今天没去画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