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轻落,李聿瞳孔微怔,眼前恍惚浮现出少女明艳不可一世的笑颜,灼热如骄
阳,澄净似明月,不染杂尘。
就是这朵傲慢又不羁的娇花,不知从何时起,便植在了他心尖。
高成淮低垂眼帘忽而一笑,有如自语:“她这个人自由成性、一身反骨,就算她做得再规矩守礼,骨子里仍然透着桀骜倔强。”
“有时候,我总觉得她就像是天空上肆意翱翔的鹰隼,捕不到,摸不着。而我,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入目皆是尔虞我诈,行事须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日子久了,便生了想要将她也拉入这无底深渊的念头。”
男人虽是在笑,可那副容颜却阴鸷得像是久匿于黑暗的鬼魅,一步一步缓缓爬出,狰狞恐怖,令人遍体生寒。
他的言语如同蛊虫一般钻入李聿耳中,逐渐游走扩散,随肆噬咬肉骨。
掩于宽袖下的双拳愈收愈紧,生生铮出几许血色,声音似是竭力抑制着痛楚和隐忍:“殿下……”
“本宫说了,她不在这。”高成淮倏然出声,打断了他,肃飒凌厉的冷光自他眼中迸射而出,言语间亦染不容置喙。
这时,殿外蓦然传来一阵急促焦炙的脚步声,继而便见身穿藏青色宫服的太监迈入殿中,神色慌张,“殿下,察到——”
太监见着李聿旋即收了音,垂首躬身站定一处。
高成淮寥寥睨了他一眼,又用余光扫了扫李聿,“无妨,说罢。”
“回禀殿下,陈大人传信说找到了薛姑娘的藏身之所。只不过...已经被大火烧毁了,薛姑娘恐怕...”
太监惶恐尖细的嗓音从唇畔颤抖着溢出,胸脯跳动地极快,不敢抬头。
刺骨的冷风自窗缝中灌进来,绕上衣襟,潜入体内,似是挽着荆棘的藤蔓抽打鞭笞,对立站着的二人却仿佛感受不到分毫寒意,皆长滞在原地,讶色盛满眼底。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