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生”刚喝了一口,闻声吓得呛了一下,手中的碗一抖,水又泼出大半。
“找你的?”樊美芝拍拍他的肩安抚,名字不对啊。
小孩目光闪躲,宋家门口已出现来人,正是记忆中铁生的爷爷胡柱。
脸上肤色黝黄,皱纹曲折,鬓角已白,身材干瘦高挑。
他进门招呼樊美芝一声宋樊媳妇,便责问孩子:“花生你来干什么?你哥哥呢?”
樊美芝终于想起,铁生与花生是一对双生兄妹,长相一样,还经常穿哥哥的衣衫,而今日妹妹冒用了哥哥的名字来找她。
“爷爷……哥哥叫我来的,他流血了……呜呜呜呜……走不了路,我弄不动他!”花生咧嘴委屈,终于想起自己忘了的哥哥,用袖摆抹了抹眼泪。
樊美芝才发现其身上的男童衣衫有些宽大,并不合身。
“什么?”胡爷爷脸色大变,“快带我去……宋樊媳妇,咱先走了。”
樊美芝点头看着祖孙俩疾步而去。
希望没什么事吧!
她关上了院门,小院终于恢复了静默。
樊美芝走至水井旁,提起水桶,两三下将水打满,又将水桶将院子中间挪了挪。
就这么会儿,她便觉得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蓝天白云空气好,怎么这古代空气这么好,也如此暑热?
这不符合她的认知。
夏日的阳光刺眼又毒辣,樊美芝觉得自己身体
受不住了,她可不想晒黑又中暑!
她脚步急转,连忙想跑到屋檐下躲阳,谁料脚下一滑,摔了面朝天。
樊美芝头脑懵了,眨眨眼,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摔了。
摔倒时,右手的胳膊在脑袋下面,垫了实。宋家院中的地又是泥土地,身上倒是没什么痛感。
樊美芝坐起腰,翻看胳膊四肢,瞅了一圈,只在左腿膝盖处找到明显擦了青紫的皮,上面连血都没流。
她暗自庆幸,正要站起,才发现右脚的脚踝也扭了,好在活动脚腕没有剧烈疼痛。
樊美芝看着脚上平底的布鞋,欲哭无泪。重心放在左脚站起,她才踮着脚一步步挪到最近的卧房。
等她在床榻上坐定,脚踝已肿胀了一点,脚部牵动着小腿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压都压不住,她深吸一口气,大约半刻中心中的惊悸平复,颤抖才终于停止。
又过了一会儿,她下床一步步挪着,拿起卧房中的水盆,重新回到了井旁,这次她更加小心,唯恐自己与地面再次亲密接触,伤上加伤。
她明日还要出门呢!
樊美芝不由感叹自己的多灾多难,上午脱离火海,现在有惊无险,真是“好运”!
井中水清凉无比,可以冷敷脚踝,使用的布帕也是原身常用洗脸的,上面已有常用引起发黄的颜色,樊美芝嫌弃不了什么,躺着安稳敷着。
宋家富过,除厅堂是不同于他户,用清灰石砖瓦所盖,其他屋舍都是茅草屋。
茅草屋一定程度上“冬暖夏凉”很适合居住。以黄泥浆加干草混合糊成的墙壁,木制房梁,用密不透风茅草盖成的屋顶。
而樊美芝这间宽敞,清凉,似乎因为宋家周围附近都栽种着艾草,她连蚊虫都没见到。
伴着蝉鸣,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樊美芝是饿醒的,醒来时,窗外的天空还很明亮,不过阳光少了点刺目,没有钟表,也让她一时分不清时刻。
蝉声似乎仍旧不知停歇,鼻息间的空气也凝滞了一般。特别是身体与草席接触的地方似乎有一层黏腻温乎乎的胶体,身下的床榻也硬邦邦的,躺卧久了便不舒服了。
空着腹然而她并不急于做饭,她还在回想自己所做的梦境。
她总觉得这个梦中发生的事对自己很重要,虽也察觉是个噩梦,但想不起来,却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揉了揉脸颊上被草席印上的草痕,入手没有婴儿肥肥嘟嘟的肉感,触感仍有些陌生。
梳妆台上也没有镜子,樊美芝穿来时,还是通过厨房水影模糊辨识如今这张脸的。
根据书中对宋樊氏“蛇蝎美人”的描写,她不曾担心自己长成丑八怪。
没了婴儿肥,五官隐约和之前的一样,但气质却大不相同,若说之前她的长相是“人畜无害”,那么如今这张脸便是祸害。
在书里描写原身被沉塘的情节时,简述过宋樊氏以美为诱,来使她自己在村镇中“过得如鱼得水”的行为。她在苛待男主的同时,又“浓妆艳抹”心有不甘地勾引,意图用自己的美貌能够攻下这位潜力股。
说明这张脸美貌足以让她拥有很大的自信!
只是宋鸣谦始终不为所动,在离开水堰村之前终于进行反击,抓住她与村中汉子偷情的把柄,引导众乡民将她沉塘。
樊美芝回想着,希望自己能记起更多关于原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