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丞面色骤沉,看看传话的家仆又望向正瞧自己的唐略,起身抱歉说:“唐大人,今日小女不适!恐怕是完成不了太后与皇上交代的事情了!韩某还有急事,恕不远送!”
一句话已经下了逐客令,唐略却并不急着走,而是坐在花厅,目送韩子高的背影急急远去,一并吩咐随从:“去打听打听出什么事了!”
“是!”
随从领命退下。
韩世黎房中,病中的太丞夫人被左右搀扶着匆匆赶来,瞧见医师正在为自己女儿处理伤口,再瞧满地屏风碎片和床边的鲜血,一激动悲嚎了声,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由丫鬟仆婢扶着落座下来,终于忍不住以帕子掩面哭泣,一个劲地重复着:“我可怜的黎儿。”
待到医师为韩世黎处理伤口完毕,才不顾自己的病体起身迎了上去,关切追问:“这位医师大人,我家世黎情况如何?”
医师实话实说:“幸亏发现得早,夫人放心,令嫒并无大碍,只是失了些血,安心补养即可康复如常,只是……”
说着,医师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此刻躺在床榻上盯着床顶、眼神空洞的女子,喟叹:“姑娘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以后万不能做这样鲁莽之事了。”
“是是……”太丞夫人感激万分,抹干眼泪一个劲应着,然后吩咐下人将医师送了出去。
怎知医师前脚刚走,韩子高后脚就冲了进来,大喊:“世黎!”
屋内人纷纷望过去。
只见韩子高行色匆匆,身后跟着一两个侍卫,其中也有穿着宫里侍卫衣服的。
“大人!”
太丞夫人一瞧见韩子高就迎了上去,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倾泻下来。
见韩子高查看韩世黎手上的伤口,满脸心惊,叶凌漪立马说明道:“太丞大人不必担惊,韩姑娘并无性命之忧,刚刚医师已经来给韩姑娘处理过了伤口!”
听到有人说话韩子高才稍抬了眼睛。
看到叶凌漪站在这里也顾不上计较,放下心来点点头,又朝神情呆滞的韩世黎痛心疾首呼:“世黎啊,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需知你是爹爹唯一的女儿,若真有个好歹便是要了你爹爹的命啊!”
韩世黎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周围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和她没有关系,只是眼泪不听话地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进了颈窝,冰冰凉凉的感觉寒透了心窝。
叶凌漪看得心如刀绞,想说些什么话安慰她,又觉得这个关口说什么都有些事不关己不痛不痒的意思,为免引人不适,只得默默守在她身旁。
从太丞府出来,叶凌漪以晕车为由提议步行小段路程。
唐略明知她有其他目的,却也答应了。
二人肩并肩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十分有默契的保持沉默,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有人正踅摸着该怎么开口,唐略就早一步找话题说了:“听闻今日韩家小姐自尽了?”
叶凌漪心头一跳,愣住,心里嘀咕了声:他怎么知道?
然后想起跟韩子高一起进屋的那个身穿宫中侍卫服饰的人才释然点点头:“幸亏发现得及时,韩姑娘并无大碍。”
“那就好!”
唐略点点头。
二人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要弄清楚唐略和叶蓁蓁之间的关系,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叶凌漪只好硬着头皮,问:“唐侍卫,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心!”
唐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倒是面色骤变紧张,伸出手将她往街边拽了过去。
然后叶凌漪转去视线,只见刚才站立的地方有个卖柴的年轻人用独轮车推着一人高低的粗柴匆匆经过。
“多谢!”
“没事吧?”
唐略神色关切,打量她的周身,见叶凌漪摇头才稍放下心来。
又想起她方才说了话,于是问:“你刚刚说什么?”
“其实我是想问……”
叶凌漪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见旁边两个生相猥琐的男人在讨论韩世黎。
“你说的就是韩太丞府上那个千金?我可听说这位千金小姐容貌生的极美,不可能吧?”
“还千金?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的不要脸的臭女人,还未出阁就听说她最擅长的是勾引男人,床上功夫可是了得,主动爬上了无数男人的床!以我之见,她与寻常青楼妓院的卖肉女子一样,不过尔尔。”
“若真如此,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看看她的功夫到底有多么炉火纯青!”
一阵奸笑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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