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妈妈出列,元秀打发她们出去。
银芽回来“世子说或许还要新衣裳,他的旧年衣裳里有好些没穿过,请夫人打开箱子索性好好理上一理,有些衣裳可以拿出来送人,白放着也没意思。”
元秀再次失笑,可不,她房里现成的就有,虽然箱子还没有打开看过,就像世子的簪子一样,元秀刚接手管家,还不知道自己房里有多少东西,又哪些能给哪些是世子心爱的不能给,但看看这个家的气派,元秀也相信找得出来满意的衣裳。
一面打发人往婆婆面前报喜,说等会儿让元慧郑留根过去磕头,一面带着她的十几个丫头十几个管事去开箱子。
这一找不费事儿的就有,十几套身量大小合适的衣裳抱在丫头怀里后,元秀看着余下的衣箱道“请客的菜肴还没有定下来,这些先关上,改天我再来理顺。”
郑留根看这十几套衣裳,石青宝蓝藏蓝深青都带着稳重,而且都是新的。
元慧已经被青盈重梳发髻,郑留根开始换衣裳,他是一套一套的试着颜色,慢了些,往公主面前报喜的丫头腿脚儿又快,抱着一套五彩小宫衣回来“殿下说老太爷还是当年的率性,恰好今儿也日子好,说慧姐穿这套吧。”
元秀接到手上,明知道婆婆不会给错,也仔细的检查过,没有慧姐不能穿的忌讳,再亲手给慧姐换上,慧姐定亲秀姐不可能不在,亲自带着两个孩子赶过去。
她现在一动步,跟着一堆侍候的人,人还没有进房里,先把族长吓了个半死,抓紧郑掌柜的手臂哆嗦“我要回避吗,我往哪里回避。”
郑掌柜的忍着痛,惊喜带来的眩晕也就不再,他道“不用吧,定过亲你也算这里亲戚,不然你低低头儿,不要乱看吧。”
说过,他站起来,把脑袋低下来,先做个示范。
族长学着站起来,眼皮子使劲往地上沉,但是呼吸不能关闭,听说世子夫人进来,他跪下来行礼,也闻到沁入心脾的脂粉香,哪怕他事先有心理准备,也飘飘然的陶醉了。
但好在实在惧怕,一直没敢抬头,坐下来后,郑留根和元慧双双给长辈们磕头,也少不了族长的,族长也醉在香氛里,恨不能这辈子就低着脑袋算了,也一直没有抬头,他继续垂着脑袋扶起小夫妻。
好在他是大人,坐着也高,这样的姿势让视线刚好合适的停留在小夫妻身上。
定亲不一定当时知会当事人,双双磕头是元连提出,而既然有磕头这个礼节,元秀带着元慧郑留根出来,又往云展书房行礼和婆婆面前磕头,绕上这么一大圈子,最后回房,这才发现元运还在这里坐着,他竟然没跟着出去受礼。
元秀把回到祖父面前的郑留根喊进来,慧姐就在身边不用喊,让定亲的小夫妻向元运行礼,这一回,元秀也看出三叔的别扭,特别是郑留根重新出去后,元运的不满爆发“这个小子油嘴滑舌,把父亲哄了把二哥也哄了,就是定亲也应该等到他中举以后,而秀姐你应该劝阻才是。”
元运不久前试图阻止元秀打扮元慧郑留根,但是大家一团欢喜的,他的话被淹没,他还想再说几句,元秀开箱子打衣裳,又亲手给慧姐选首饰,元运不能在侄女儿房里随意走动,憋气在外间里坐着。
元运就不说了,他也知道向元秀说没有用,关键是父亲定下来,那就只能执行。
此时的牢骚,也不过是马后炮罢了。
元秀留了心,打量着元运的神情,慢慢的道“祖父应该是看到留根读书上进,这就算门当户对。其实要说门当户对,我和世子就不门当户对。”
元运余怒未息“那能一样吗?世子是相中你的品德吗?秀姐如今也笨了,你的亲事分明是托赖祖父过往的功绩,秀姐你沾了大光,慧姐也应该沾些才是。”
元秀万万没有想到三叔的骄傲满坑满谷,下意识的就想到贺宁,她、燕燕、绿竹和贺宁祁越等人青梅竹马长大,宁哥肯定不是风流鬼儿,那晚打了贺宁,她回来告诉云展,云展也帮贺宁开脱,说榜下抢婿前朝就有,现在变成榜下勾引人也不用奇怪,贺宁不是风流,他是年青着了道儿。
今天的事情太多,明天请的主要是诸王府,年长的请往婆婆面前说笑,年幼的就要元秀自己接待,虽然有慧姐在,但元秀是主人,另外还来皇上膝下的小皇子小公主,元秀不敢大意,也拿不出太多的钟点剖析三叔骄傲,打消三叔骄傲。
和元运又说了两句,元秀就转头和管事的们又商议明天请客的安排,元慧换下新衣裳,又开始帮忙出主意,她要秋千还要投壶,要斗蝈蝈也要踢皮球。
房里喧闹起来,元运气呼呼的出来,在一树桂花旁站住,透过树冠向天看着,眼角余光处是隔壁公主府的高楼绣阁。
他暗暗想着,就在此时此刻,不知天底下有多少人期盼着站在这样的地方,站在这里就算作人上之人,感觉离天空都近些。
自己是父亲的儿子当然有资格,平白无故的给了小小的郑家,全家的人包括出嫁的秀姐还以为自己办了什么好事吗?
元运痛心不已,人要珍惜运道啊,否则会被公主府上和云世子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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