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礼挽枪转背躲过着一击。顿然索智朗见灰袍男子背身朝他,腰身骤然猛收,枪柄收回特向刺去。
索智朗枪身收回还未送出之际,萧礼臂膀上转,侧臂横枪如圆弧一般峰回路转,自身前臂下变幻成身后肩上,俨然杀了个回马
枪。
嘅的一声铁器碰撞,萧礼身后的索智朗向后倒去,头脑一缩,黑发如缕归落黄埃,脑壳上套有的虎头兜鍪已然飞射而出,哧入黄砂。
嘣的一声闷响,索智朗坠地,他面目惶恐,惊魂未定,下一息缓回连忙伸头去摸头上,竟发现发丝似乎更显单薄了。
萧礼拖枪划地,正如索智朗先前对待垣阆那般,而这一次的枪尖是有血稠蔓延而下的。
索智朗向后爬退,锃的一息风声划痕,萧礼的寒枪来到了索智朗的咽喉之处。
“你的枪术依旧略欠火候。”灰袍男子的话语低沉,不见情感。
瞬息,边原马蹄卷起尘埃,何康之携数十骑人马追缴而来。萧礼寒枪掷去,插到了索智朗的头傍。
索智朗侧脸见过带血的寒枪,尤为不甘,不仅仅因为落败,更是源于一种对枪术的追求。他很早便自认自己枪术绝伦,早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地步。这辈子也只被三个人说过枪术不足火候,一位是不得不服,一位是心服口服,再是一位便是如今的灰袍男子。
待到索智朗站立起身望向上马南撤的灰袍男子,他欲言又止。
吁的一声,大腹便便的何康之驾马赶到,面露不解。
“智朗兄,你怎么放跑了那个刺史了?”
“那灰袍男子诚非我所能敌。”索智朗摇头顾自叹气。
何康之两颗黑眼珠子直打轱辘转动,怕是没能砂砾里硬是瞧出花儿,寻常老在自己面前吹嘘的爷们怎么突然就认孬了?
下一念,他噤声自默,因为他看见了地上插存有的那柄沾染了血水的长枪,那正是他所知道的一位勇猛幢主的武器,如此他明白索智朗方才所言绝非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广陵城南旷野主战场处打得热火朝天,场面尤为血腥。横刀破砍,铁枪乱出,长槊肆挥,大矛纵扫...百兵集交,有的人上一刻刚与敌人打得不可开交,下一息却是叫不知何处袭来的无眼飞刀剑给剥夺了性命。
士兵们的砍杀声响遏行云,不知具体谁出的血花洒溅垣野,碎甲遍地,马蹄折落于战场,残肢断臂星罗棋布罗列着,旗帜坠倒在地为
污渍掩埋,无数魂魄终焉与黄土。
待到隅中时分,黄回领军败退,五百虎贲仅剩下了不到百骑,黄回痛心疾首却也只得先是赶回京口。
刘诞在城头上坐立难安,申灵赐向其汇报了大致军报。
“王爷,此役戮敌四百二十八。”
刘诞大喝善哉。
“己方阵亡者...四百八十二人,受伤者不计其数。”申灵赐面容惶恐,拱手微颤。
刘诞眉眼大睁,即手拍墙垛,弯须横起,大为恼怒。
“孤的广陵精兵就这般不堪吗?”广陵占据着地利人和,却是如此战损比,着实令其的信心大打折扣,何谈宏图霸业。
申灵赐欲言又止,怕自己长他人志气。
“鸿图霸业,苍天可否应允。”刘诞妄自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