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子越转头看向聂影,聂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反而催促道:“都要跟你和离了!快去追啊!”
“回来再收拾你!”子越气愤地瞅了他一眼,回屋拎上蜜糖果子追去。
“这不能怪我,是吧?”聂影看着手里的请帖和公告,暗自安慰自己道,“我只是热情推荐,哪知道她会看哪一本啊......”
青欲匆匆跑回方圆阁,命春萍关紧了房门,自己在桌上托着腮苦思冥想起来。
自己曾三番五次想逃出王府,每一次阻扰自己的原因都既合理又离奇,甚是玄乎,就像一切都在撮合他们两人似的。
“还是得待在王府......”青欲很苦恼,“月老仙,能不能让我的情路顺通些,我这小身板哪受得了这番折腾。”
耳畔传来咚咚的拍门声,接着是子越焦急地呼喊:“青欲,开开门!”
“就不开!”青欲冷哼了一声,心绪杂乱。
“春萍,给本王开门!”
青欲看了春萍一眼,示意不要理会,春萍弱弱便说了句:“春萍不在这儿......”
喊了很久都没人理会,子越不再执着于开门,而是在门口坐下,将事情委曲说给她听。
“青欲,若将事情重演一遍,我还会给你那封和离书,有欺骗之嫌,但更多的是为了守护你。代嫁一事
,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它涉及的重点根本不在于婚事本身,而是朝权之争。由于父辈的过节,我与静王的权势之争从我出生起就已铁定,夏家掌兵器供应权,谁与夏家结亲,便意味着有了大批兵器,以前衡王府没落,王君便将这桩婚事作为筹码押给了我,以压制静王势力,静王一直对此虎视眈眈,近些年对衡王府也是动作频繁,先是大哥因朝政之事牵连入狱,贬为庶民,二哥也被剥去兵权,削官降职,与夏家的婚事被搅,我不知道没了夏家的帮扶,衡王府的前途会是如何,静王是否会对我施以压迫,所以我必须让你跟我没有牵连,这样一旦发生变故,也可保你安然无恙。”
青欲听得惊心动魄,不晓得皇家如此危险,想到之前表姐也告诉过她,时局难测,身不由己,突然觉得自己的事都是小事,如何应对政权之争,得以自保,那才称得上事。
“青欲,你在听吗?该说的都说了,你会理解我吧?”
面对子越的发问,青欲欲言又止,心里已暗自接受了他的解释。
“姑娘,戌时了,天都黑了,晚秋夜寒露重,小衡王爷身着薄衣,易伤风寒。”春萍悄悄附耳道。
青欲瞄了门口一眼,心中已原谅了他,不过还是觉得自己太掉以轻心了,日后不得被他几句话就打动了。
她慢慢起身,不太乐意地去开了门,子越听门响赶紧站起来,欣然惊喜。
“若不是还要回门,还要参加庆丰宴,我才不要理你。”青欲话中带着责备。
“你原谅我了?”
“一码归一码,是我先擅自代嫁的,你也是为了保我身不由己,谢谢你……”青欲理清了事情,含糊着说,“但是,一年之约还在,你得守诺。”
“自然。”子越坚定地看着她,把蜜糖果子递给她,悉心叮嘱道,“夜深了,用了晚饭就早些休息吧,回门和庆丰宴我会安排好,你不必操心,还有……日后王府你可自由出入了。”
“王君都下旨了,我又跑不了,当然不能再关着我……”青欲嘀咕道。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青欲躲闪着眼光,拿了蜜糖果子便回屋了。
子越望着屋门缓缓合上,青欲的面容渐渐消失,心里却很是踏实温暖。
……
“阿越日后娶来的姑娘,母亲不求她有多贤惠漂亮,家世多显赫名贵,只愿她,无论何时,都会认真听你讲话。”
这是兰夫人转告给子越的,这话是先衡王妃生前所说,说完那句话,母亲便自缢殉情了,就在襁褓中的他面前......
“母妃,我已找到她,我一定好好把握住机会,留住她的心。”子越眼眶盈了泪。
门突然打开,青欲惊然看着他:“你还没走?”
“哦……我赏月呢。”子越眨着眼忍住泪水,笑着说。
“你哭了?”
“没有。”
“被美景感动哭了?”青欲很好奇,“刚才还好好的,不会是我说的话太重了?”
“是被你感动哭了。”
青欲满脸惊疑,见他表情认真,心里慌乱了起来,赶紧闭了门,扶着心口:“莫名其妙。”
“姑娘不是要去如厕吗?”春萍看看着她又回来。
“没感觉了……”青欲讷讷地说。
子越听着屋里的对话,欣然一笑,恋恋不舍地回了归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