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老毛病了...”到底还是个孩子,说谎时眼神骗不了人。
“你才多大,就有老毛病了?”君倾墨莞尔,摇了摇头,只以为是她不想说,便也不再多问。
也是,算上幼时,这也仅仅是她们的第三面,即便她将纪慕溪当做妹妹来看,终究也是比不得自家姐姐亲近,有些话不对她说也情有可原,她也理解。
而因此,纪慕溪也错过了一次与君倾墨袒露心扉机会,且是君倾墨的主动。
“先喝碗姜茶。”在取暖方面,君倾墨算得上颇有心得。
“嗯嗯,谢谢君姐姐。”纪慕溪立刻接过碗,有些受宠若惊。
姜茶的温度刚好可以入口,纪慕溪一口气喝完了,君倾墨接过空碗,又端起另一个,“你的不加冰的冰镇酸梅汤,热的。”看着纪慕溪脸上微怔的表情,君倾墨忍着没笑出声,笑意却仍从眼中泄出丝毫,染上眉梢。
冰镇酸梅汤的确好喝,但前提是冰的,热的纪慕溪还没喝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总觉得不会太好。
果然,还未入口,闻着味道便觉得有些怪怪的。
纪慕溪鼻子微动,嗅了嗅,一股说不出的怪味涌入鼻尖,心里直打鼓,但因为这是君倾墨亲自端过来的,忍了忍,喝了一口。
“不好喝?”君倾墨从未喝过冰镇酸梅汤,也极少见,但夏日府中人挺爱喝的,味道应该不错,可看纪慕溪的模样,似乎有些难以下咽?
“不是,挺好喝的。”纪慕溪一口气喝完,放下碗,心里登时松了口气,就仿佛刚刚喝的不是一碗普通的冰镇酸梅汤,而是致命的毒药般,毒药都没这么难喝。
君倾墨点了点头,也未怀疑,但或许刚刚纪慕溪的表情实在有趣,上扬的唇角微微颤动,唇齿间隐约浮现些黑色,像是未咽下去还残留齿间的汤汁,看着有些像苦口的药汤。
只是看着君倾墨便觉得口中一片苦涩,“小溪儿喜欢吃甜食吗?”君倾墨拿过一块糕点,漱玉轩的点心,尤其的甜,是偏爱甜食的人的心头最爱。
“喜欢。”看着君倾墨玉白指尖上的糯白糕点,纪慕喉间微动,想吃,想吃她手上的那块。
“那就好,这是漱玉轩的糕点,比较甜,尝尝看?”君倾墨将盘子端到纪慕溪的面前,却见她盯着她手中的那块,“想吃这块?”君倾墨明知故问。
“嗯嗯。”纪慕溪舔了舔唇,眼中泛着精光,立刻点头。
“喏,这里还有。”君倾墨望着盘中同样的糕点,眉间微挑,说着,将手中的糕点递到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纪慕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中意的糕点落入君倾墨的口中,缺了一角,又缺了一角,眼巴巴地望着,看着好不可怜。
或许是心里太过于期待,当纪慕溪从盘中拿起一块和君倾墨手中一模一样的糕点,迫切地咬了一口,嚼了嚼后,也没觉得有多美味,甚至连君倾墨说的比较甜,也未尝出。
“不喜欢?”纪慕溪吃了糕点后,非但没有眉目舒展,反而越皱越紧,难道不喜欢甜的?
“不是,不甜...”纪慕溪摇了摇头,视线像是黏在了君倾墨的手上似的,依旧馋着她手中的那块。
“不甜?”君倾墨很少吃漱玉轩的糕点,便是因为它太甜了,刚刚她咬了两口,便觉得有些腻了,竟然不甜?
“我这块挺甜的,你尝尝?”君倾墨顺着纪慕溪的视线望了望手中还剩半块的糕点,试着提道。
毕竟是自己吃剩的,还从未有人吃过她剩下的东西,但纪慕溪的视线实在让人无法忽视,若她再装作不知,也有些说不过去。
“好呀!”简直是意外之喜,纪慕溪立刻将手中的糕点塞入口中,小心地从君倾墨的手中接过剩下的小半块糕点,待口中的糕点咽干净了,才小小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又咬了一口,慢慢地舒开了眉眼,不用任何言语,都能看得出她的喜欢。
“甜吗?”待纪慕溪将手中的糕点吃完了,君倾墨才问道。
“甜!”纪慕溪咧开嘴角,脸上扬起了大大的微笑,望着君倾墨,眸光清亮,像是藏了星星。
“那就好。”君倾墨轻轻地笑了笑,她喜欢便好。
或许是因为见过了纪慕溪幼时的模样,君倾墨的心里对纪慕溪少了对旁人的防备,给她的是最纯粹的感情,也是最纯粹的喜欢。
虽然她们只见了几面,但是和纪慕溪在一起,君倾墨莫名得便能暂先放下一切,享受片刻的清静与安宁。
不然也不会在今日想起来看她。
“怎么了?”君倾墨眼见着纪慕溪的脸由白转红,脸上瞬间冒出汗珠,隐约间似是能看到她头上的热气。
“有点热。”岂止是有点,纪慕溪觉得此时仿佛置身滚烫的开水中,烫得她恨不得蹲进冰窖里。
君倾墨站起来立刻帮着纪慕溪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拿过桌上的茶,倒入火盆之中。
“等...等等。”火还没完全熄灭,纪慕溪又立刻喊道,带着颤音,还有牙碰撞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纪慕溪缩成一团,又窝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君倾墨立刻走近,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入手冰凉,刚刚脸上流下来的汗也有些凝住了,覆在脸上,像是被捣碎的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