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冷,好冷啊...”纪慕溪觉得从未有过的寒意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浑身直颤。
明明身上冷的都快没有知觉了,心里却愈发得痛,痛得令人窒息。
纪慕溪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心里更是痛。
她原以为君倾墨中了毒只是会冷些,原来刚中毒时她竟还受过这样的苦,忽冷忽热,那时她才多大?
纪慕溪的反应也像被凝住了,大脑活动也受限,慢慢得却也推测出来了。
十岁。
比她现在还要小两岁。
参加她周岁宴的第二年。
那时她的身体似乎就比一般人要孱弱些,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又是怎么会中了这种毫无人性的毒的?
纪慕溪还没来得及心疼,身上又是一片灼热。
“不要...不要走,一...一会...会儿就好...”相比较冷,纪慕溪更怕热,待身体再次一片冰凉之后,纪慕溪立刻抓住了君倾墨的手,她不想让她的家人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即便他们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这种毒她研究了多年,不会置人于死地,却会让人生不如死,如今唯一的办法只能生生地扛过去。
也好,正好体验一下当年君倾墨受过的苦。
是她的一半的苦......
迷迷糊糊间,纪慕溪昏过去了。手却紧紧地握着君倾墨的手,毫不松开。
君倾墨望着床上发丝凌乱的纪慕溪,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痛意,微酸又微涩。
看着此时的纪慕溪,她像是看到了幼时的自己,那时她也是如她一般,无助又无法。
君倾墨或许知道纪慕溪是怎么了,怪不得她刚进来时,看到她觉得有些熟悉,又怪不得她不肯说。
不是不说,而是不知如何说,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又怎么说呢?
君倾墨掏出手帕帮纪慕溪擦了擦额间的汗,她知道这一次纪慕溪熬过去了,但以后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要熬。
看着纪慕溪还带着些婴儿肥,显得圆嘟嘟的脸,君倾墨心底软成了一片,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但想起她今后所要承受的痛苦,那抹还未扬起的弧度又渐渐拉平。
君倾墨知道自己中毒,查了几年后依旧毫无线索,近几年也变得消极了很多,对解毒之事也不再执着,只得过且过。
现在纪慕溪又让她重新燃起了必须解毒的决心,就算不是为她,纪慕溪也不能一辈子受这种折磨。
君倾墨记得她曾经在书上看到的有关南诏国的记载,南诏国尤擅蛊毒,可解世间百毒,或许可以试一试。
将纪慕溪的脸擦干净,君倾墨站起身,慢慢地抽手,也不知道纪慕溪用了多大的劲,任凭她如何用力,竟是抽不动分毫。
终究是昏迷的人,君倾墨换了个法子,慢慢地掰开纪慕溪的手指,一根一根,直至露出些空隙。
“不要...不要走...不要...”君倾墨刚将纪慕溪的手指掰开,还未来得及抽手,纪慕溪口中喃喃出声,指尖用力直至泛白,也还是不松开。
“小溪儿乖,我明日再来看你,先松手好不好?”君倾墨附在纪慕溪的耳侧,声音轻柔地诱哄道。
纪慕溪不再说话了,手却依旧未松开,却没之前握得那么紧了。
君倾墨又试着往外抽了抽,依旧抽不动分毫。
“小溪儿...君姐姐明日再来看你,再带甜甜的糕点给你,你先松手好不好?”君倾墨边慢慢地说着,手边往外抽,这次显然能抽动了。
可就在她的指尖离开她的手中的那一刻,一滴泪顺着纪慕溪的眼角滑落,无声无息,却像平静湖面上漾起的阵阵涟漪,也漾进了君倾墨的心里。
“小溪儿乖...”君倾墨从袖中又掏出一块崭新的帕子,将她眼角的泪拭净,最后将手帕放在纪慕溪松开的手中,她又像是有意识一般,立刻攥紧,紧紧不放。
君倾墨站起身,心里舒了口气,转过身,回头又望了纪慕溪一眼,往房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没想到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