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鸽轻轻地开了口,轻到他都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奏报上没有写,但是……先生也感觉到了,是那种铜,对不对?”
铜镜、匕首,之前几次遇险都只不过是铁面人对他们的试探,来印证这种铜矿对谢臻、对半虺璧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而今天的这一步,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将他们引入压制谢臻的矿洞之中,要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叶鸽张张嘴,他想要劝谢臻离开,但被绑走的苏太太和苏文莉,却像是诱饵般挂在地洞更深的地方,让他们明知道后面有钩子,却不得不前去。
更重要的是……
“我们已经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太久,即便现在能够退出,那定然还会再有下一次。”谢臻慢慢地将叶鸽按到怀中,目光望向前方幽深的洞穴:“倒不如就这一次,将那只躲在地洞里的老鼠,彻底抓出来。”
叶鸽的手拽着谢臻身前的衣襟,慢慢攥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前方的地形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每过一段路,就能看到用竹竿与木头搭成的支架,撑着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洞顶。
谢臻总是时不时的留意着叶鸽的脚步,遇到险处便护着他快速通过,这一路走来虽说并不轻松,但也好歹并没有遇到什么艰险。
直到,他们走至一处岔道前。
矿洞之中有岔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究竟选择走哪条,却也是个问题。
叶鸽刚想再用手中的钢笔,画个寻人的符咒,不想谢臻却说:“不必麻烦,他既是想要我们去,便必留了引路使。”
说完,便用亮着光的半虺杆往其中一条路上一照,果然那路中央正落了苏太太的佛串。
虽然找到了路,但叶鸽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那人既这般引他们去,就必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的,前路着实未卜。
叶鸽沉默地跟在谢臻身边行着,他们沿着那条有佛串的路行了没多久,便又遇到了两条岔路,并同样在其中一条上,发现了苏文莉头上的绢花。
如此往复,他们又走过了四个岔口,眼看着就要再走过第七个,这一次留在路上为他们指引的,是苏太太的一方手帕。
而令叶鸽有些在意的是,那方手帕上染了红红的几团,像极了血迹。
他忍不住蹲下身来细看,引着一手执着照明用的钢笔,所以要捡拾手帕时,便松开了握着谢臻的手。
“这……”叶鸽捡起了那团手帕,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是股淡淡的血腥味:“这真的是血,难道是苏太太她们受伤了?”
叶鸽有些急地说着,刚想将手帕拿给谢臻看,可当他抬起头时,看到的却只有空空的矿洞。
四周安静极了,黑暗中只有他手中的钢笔,亮着点点光芒,原本就站在他身边的谢臻,就在那短短一瞬中,无声地消失了。
“先生,先生?”叶鸽有些无措地站起来,尝试唤了几声谢臻,但矿洞中却只有他的回声,被无限地拉长、回荡,直至最后消失。
先生去哪了,刚刚有发生什么吗?
叶鸽乍地慌神,但他还是抱有一点希望,边喊着谢臻,边退回到岔路口。他想着谢臻可能突然发现了什么,所以转去了另外一条路。
尽管知道可能性极低,但叶鸽却还是这样自我安慰着,直到他看到另一条路上也是漆黑一片,完全没有谢臻的身影。
冷汗不知何时,已溢满了额头,与此同时因为离开了谢臻,叶鸽开始感觉到那股压制感,再次束缚到了他的身上,钢笔绘出的符文黯淡下来,周遭浓重的黑暗像是反扑般,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不能慌,现在绝不是慌的时候。
叶鸽努力平复着心绪,尽管那染血的帕子已然被他攥得死紧,但叶鸽仍在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慌乱。
他尝试去画一个寻人的符咒,但被召唤而出的小鸽子,却完全像是只无头苍蝇,在狭窄的矿洞中撞来撞去,最终毫无收获地又落回到叶鸽的笔尖上。
谢臻,根本不在他的附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小朋友出去玩的时候,一定要握住大人的手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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