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四周僻静无声,陆自容踩过一片枯叶,“咔嚓”一声格外引人注意。
他一惊之下,快步走至附近的一片屋檐之下,将自己笼罩在黑暗之中。
“是谁?”被关押的官员们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也是一惊。先前邵巧兰来招安的时候,她们群情激愤,直将人骂了出去。
本来徐雅如留了一队人在旁边看守,但里面的人依旧哭骂声不绝,领队的侍官忍了半天,实在不乐意听,索性叫人将大门锁了,直接撤了人,让这群老妇自个儿哭闹去。
陆自容听见房屋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他试探着轻拍门锁,低声问道:“沉大人,是你吗?”
沉思洋等人已被关在这里好几个时辰了,徐雅如一向残忍暴戾,等待众人的不知道将是什么,是以神经时刻都是紧绷的。
沉思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皇夫殿下?您还活着!我们都以为陛下崩逝后,您也被……”
陆自容轻叹一口气,无奈道:“我也是趁机逃开,才能在此处遇见你们。”
但里面的官员却十分警惕,一个刘姓官员拉住了沉思洋,道:“慢着,思洋。”
刘大人声音尖利,质疑道:“皇夫殿下身份如此贵重,为何没有被那个逆贼看押,却跑到关押我等的地方来?是不是你们陆家早就和那个逆贼相互勾结?现在倒是想唱起白脸来,做梦!”
陆自容听见刘大人的话,并没有生气。
“诸位稍安勿躁,我能到此处,也是机缘巧合。但若是不抓住此次机会,恐怕以后就更难了。明日就是容王的登基大典,我母亲对陛下素来忠心耿耿,她听闻陛下遇刺一事之后,一定会赶来。本宫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届时,还请诸位齐心协力,万万不能让逆贼继承王位。”
刘大人惨笑一声:“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如今陛下已死,天元就只剩下容王一个继承人,我等即便不让逆王登基,最后又能如何?陆皇夫,你莫不是打的是牝鸡司晨、改朝换代的主意?”
说完,里面的官员均唉声叹气:“我等不幸啊!遭到如此祸事,还不若明日一头撞死在宫门上,以明我等之志!”
陆自容微微皱眉,他本不欲说出徐瑾的消息,但是眼下若还是不讲,恐怕难以取信于人。
“诸位,我如此安排,自然是因为陛下还没有死。陛下如今流落在外,如若诸位还是一心求死毫不作为,那迟早陛下也会落入奸人之手。”
“啊?陛下没死!”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有惊喜,有质疑。
“各位大人,就算你们不信我,我母亲素来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明日一早,你们务必要阻拦容王登基一事,否则,便是愧对天元,愧对先帝。”
陆自容继续道:“沉大人,你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苏丞相还是你的恩师,都死于徐雅如这个逆贼手上,难道你还想向她俯首称臣吗?我往来一路上,看见血迹斑斑,今日容王造下如此杀孽,诸位难道就能装作不知,任由她夺权篡位?
官员们听了陆自容的话,纷纷点头赞同。
这时,陆自容趁着说话之际,将一张纸条从缝隙中塞了进去,沉思洋一人站在门口,她眼疾手快,立马将纸条攥进手中。
天色已晚,光线昏暗,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陆皇夫,您说明日早上如何安排,我们都听您的。”
陆自容心中略定,他低声朝里面讲述了明日的计划,又与官员商讨了些许细节,直到远远地看见有人来了,才悄悄走开。
陆自容踱步走回祠堂前,见两个侍卫还是伫立在原地。
“二位大人,还是不让我去见容王殿下吗?”陆自容缓缓走到侍卫面前,唇角勾出一抹笑容。
两个侍卫面无表情地拒绝道:“咱们殿下正在商议要事,没有空见你。”
陆自容也不强求,只笑道:“既然二位如此坚持,那便罢了。我也累了,带我去安置吧。”
两个侍卫见陆自容终于歇了心思,也松了口气,将陆自容带到关押男眷的地方去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