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想着船长可能已经离世或者变成丧尸了,说实话,她并不是特别悲伤。这不是冷血或者无情,而是她的情绪受幻境和他人的影响非常厉害,就比如如果船长真的在她面前去世,她会感到无限的悲怆,甚至会记住这个场面一辈子不会忘。
船长可能是嫌血滴得太慢,他狠狠用手擦了一下手背,粗糙的手背上面露出了插着的密密麻麻小管子,有轻度密集恐惧症的许月旧差点吐出来。小管子还在不住地往外溢着红色液体,原来那些血是从船长身体里涌出来的。
许月旧也忍不住皱起了双眉,这样子是她在中外任何恐怖片内都没有看到过的,她无法想象船长是做了什么才遭受如此的酷刑的。
船长毫不在意地扫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管子,然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许月旧,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小许,吓到你了吧。别害怕,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做了亏心事而遭受的惩罚。只是纵使我遭受了这样的惩罚,也已经命不久矣,但是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过的那些事了。”船长的声音明显比刚刚更加虚弱,他体内的血还在源源不断通过小管子溢出来,然后流在地上,甚至汇集成了一条由血而成的小溪。
许月旧往旁边坐了一些,她的衣服又被血液沾湿了,不过她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幸好她没有洁癖,不然可能一天也无法在这里活下去,更何况过去了这么多天。
许月旧静静凝视着流淌的那条血色小溪,久久才开口说道:“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我记得我好像和你说过,你在船上的那个房间曾经有另一个人居住,只是后来他自愿选择了不再跟着我们,而是下船做自己的小本生意、安稳度日。实际上这段话只有钱两句是真的。他确实曾经在我们的船上,也确实后来下了船,只是他下船后不是为了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平凡小日子……现在这样恐怖的乱世,这场无情的瘟疫归根结底都是他造成的。”船长更虚弱了一些,他勉强撑着坐姿,但是坐着坐着半卧了下来,这样才得以继续他明显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的话。
许月旧对船长的话极其惊讶,她不禁想到,难道船长说的那个船员就是这个小说里面的大boss,真正的厉害人物?
许月旧更加没想到船长接下来说的这句话。
“还有,我不知道你是否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里面有一位姑娘……我想你应该是见到她了,不然不可能在这里活这么久……如果你来的正是时候,那么她当时应该是被钉子极其残忍地钉在了木桩上,而且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我想你应该救了她,我没有看错你,你很善良,但是善良得有度,这位你赢得了活下去的机会。”船长似乎可以很确信自己可以活到讲完这个故事,所以经常在每句话中间加一些不必要的评价性语言等等。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在船上住的房间的床头柜上有和钉那个姑娘一模一样的钉子。”船长接着说,“那不是巧合。就是那位快要毁灭这个世界的船员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