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靠近(2 / 2)

可徐夙却轻而易举地算到了。

也是,他们两个人,差得太远了。

“公主不必做这种事。”

背后一道声音响起。

她慌张地收起银针,转过头去,看到了心里想的那个人。

元琼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徐夙看着她:“这些东西,臣会处理。”

她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的这种事包括什么。

是昨晚的血腥,是污秽的毒物,还有她初初认识的复杂人心。

可没人会永远保护她的,如果无忧无虑都是假象,那她至少要知道自己活在什么样一个地方。

元琼目光不移,问出昨晚唯一剩下的疑问:“徐正卿,昨晚后来晋国公主和你说了什么?”

徐夙没有回答她:“公主无需知道。”

十五岁的半大孩子,下定决心想做什

么,便是要做什么。

“可我已经知道很多东西了!”她执拗地说道,“上次你和哥哥说的话,关于甄夫人的事,我都听到了。”

徐夙本是站在亭外。

定定地几秒停滞后,他朝她缓缓走去。

两人慢慢靠近,如她所愿。

他弯了腰,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晋国公主说,那一路上除了晋国的士兵,还有一国的士兵在埋伏我们。公主猜猜是哪个国家?”

她心里咯噔一声。

天下大势,她一窍不通。

可徐夙的语气,好像笃信她能猜到?

心跳声越来越快,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木然地看向他,死撑着问道:“是哪个国家?”

徐夙望向她,沉声道:“赵国。”

皇子之争。

一旦被卷入,一知半解才是最危险的。

可若是她有自己的想法,那他便依她,告诉她又何妨?

徐夙轻轻抬眼:“昨日那样的事,或许以后还会碰到许多,但公主放心——”

元琼的眼睫打了颤。

即便他说得云淡风轻,也让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去听他的后半句话——

“臣既为太子谋,亦当为公主谋。”

晨露的清香混杂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占有了元琼的感官。

亦驱散了大半从昨晚起便隐隐袭来的惧意。

她看着他很久,下了很大的决心。

终于大着胆子问道:“那如果有天我也变成晋国公主的样子,徐正卿也会为我谋吗?还是会像对待晋国公主那样对待我?”

徐夙看着那双纯澈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宫中忌惮他的人很多,就连那些老臣都对他避之不及。

偏生这么一个小姑娘,和别人不一样,明明害怕,却不住地靠近他。

忽地思绪沉沦,糅杂不清。

徐夙脑中闪过的,是五年前自己陪同太子离宫的那副光景。

还记得那天,有许多人来相送太子元琛。

而他自小无父无母,自不会有人与他说什么。不仅如此,暗中忌讳他权力之人不在少数,他们应该更盼着他能够死在晋国,再也不要回

来。

除了那位刚满十岁的小公主。

小公主一张鹅蛋脸还不比他的巴掌大,圆圆的眼睛透着光亮,眼角微微下垂,乍一眼看去显得可怜又可爱的,唇红齿白,更显娇俏。

她拉着太子的袖子哭了一通,然后抽抽噎噎地说道:“哥哥,你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便转了过来,清澈而湿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似是还要说点什么。

他高出了她两个头,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

不过是一个日日被赵王宠在手心里,众星捧月长大的小孩子。甚至还认为是他害得赵元琛去了晋国。

能说出什么?

他对孩子没有耐心,却碍于身份地位,只好抬手作揖准备行礼。

可方才抬起手,便听她奶声奶气地开了口。

她别开视线,说得别别扭扭:“徐正卿也要保护好自己。”

那别扭里甚至还含了点惧意和歉意。

那日他愣了愣,终究是行完了那个未成的礼。

如同今日此时一般。

元琼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而他平静地作了个揖,弯腰垂眸:“公主与其他公主,不一样。”

元琼瞳孔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抬起头来。

却又听他缓缓说出下一句:“公主心性单纯、不落世俗,是臣见过最讨人喜欢的孩子。”

这话好听又真心,徐夙难得会说一句。

按道理她应该很开心很得意才对。

可是她没有。

还记得沈鸢刚来的那天,也说过她就是个孩子。

那时候她心里好像被刺了一下。

但是直到此刻,元琼才突然明白。

她不是讨厌被人当成孩子,她讨厌的——是被徐夙当成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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