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院是整个太子府中除了正院最大,最精致的一座院子,她如今虽是太子府的幕僚之一,但这款待的规格未免太大了吧,这祁良夜若不是有什么幺蛾子,打死她都不信。
“罢了,先住进去,回头跟他说换个小点儿的宅子便成,我们是过来干活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谢瑜住下漪澜院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祁良夜手里,彼时霍世君也在一旁,他站在一旁颇有不解,
“太子爷,我记得漪澜院不是”
以后主母要住的宅子么。
祁良夜这一整天都在批折子,现下解决完政务,揉了揉眉心,便起身说道“且看着吧”
霍世君接收到太子爷的眼神,心里又为谢瑜捏了把汗。
第二日,谢瑜换了一身便捷的宽松袍子出了府门。
街上的雨水还没有停,她悠闲地哼着歌,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踏入了乾京二里胡同,这里有个客栈——红尘客栈。
名字俗气是俗气些,但是喜欢的人多。
客栈门前放着两支大红圆柱撑起牌匾,刚进门就是前庭,此时喧哗阵阵,客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有个怪事,今日跑堂的伙计和算珠的掌柜都没了身影,只留下几个短期应聘的小二奔前跑后。
谢瑜进来时没人注意她,她也不着急,站在门前,像是等什么人一般。
约过几息,众人耳边都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
笛声含冰,刀刀割心,听着悦耳,凛冽的杀气却也若隐若现。
“快快快,走,那女的多半是有仇家”
话音一落,一楼半数客人都站起来收拾着行李,有腿脚快的直接冒雨往外冲,笛声逐渐逼近客栈,几个有见识的客人干脆行李都不要了,匆忙跑出了门。
“可是桃姬大人?”
谢瑜抬眼看向楼上,一双棕色的眸子宛如蛇瞳,通身气质锋利如出鞘的剑,她双手微微背在身后,闻言向前踏出一步站定。
“正是”
“我和碎玉被派来杀您,您可千万做着点儿准备”
男人又是娇笑两声,拧着腰肢缓缓步下楼梯。
他两只红袖长的出奇,此时正被捏在两只手里,摇摇晃晃像是将翻不翻的簸箕。
又是一道笛声灌耳飞过,漫天针器便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布向站在门口的谢瑜,只见男子刚才还捏在手中的红袖裹挟着针器和内力直取长龙,一息的功夫便是要缠上谢瑜的脖颈。
漫天的红笼罩住人的视线。
却见那白衣倏地一动,右脚蹬在身后的门槛上借力,下一秒如同落叶一般弹上半空,所有针器已然钉在地面上。
女人左脚勾住宛如红绸一般的水袖,楼上的男人本稳坐泰山,谁料那白色的身影却倏地将他卷下楼梯。
气力顶气力,虽说古有以柔克刚之道,但绝对的力量面前,三分柔弱连遮掩都来不及。
寒冰一般冷冽的气息霎时侵入他的口腔,他心中一怵当时右腿勾住楼盘扶手,一个下腰想将力量掰回来。
只听女人冷哼一声,身形宛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男人腰腹处。
“红衣鬼魅,不过如此。”
右手变掌为爪,在空中径直划出残影,待她停下时,空中已有凄厉的惨叫。
谢瑜将手抽回,反身,折腰一腿将男人砸在了门柱下。
“轰隆”一声,地板被砸出了缺陷。
“碎玉!你怎的还不出来——”
话音未落,谢瑜就将脚边碎了的瓷片用足尖挑起射了出去,她内力雄厚,那瓷片越过数米“咻”的一声断了红衣鬼魅的生机,喊声戛然而止,颇为诡异。
然空中笛声未尽,谢瑜一边向楼上看,一边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渍。
后院藏着的那几个小二早已经被这笛声震碎了耳脉,此刻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不愧是青江桃姬,奴家今日可是见识了。”
阴柔的女声吊在楼上,她一头骇人的白发长至脚踝处,浅绿色的碎花裙子堪堪遮住胸前的起伏,皮肤白皙,绿纱遮面,右手裸露出密密麻麻的刺青,身后还背着一只古筝。
此时一手拿着笛子,一手拿着黄纸密信。
“刺杀太子爷这事儿早就被暗影楼承包了,若是不出意外,您在京城一日,这日子便闹腾一日。”
她足尖轻点,谢瑜看出了她要逃跑的意图,但也并未阻拦。
“奴家可打不过您,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这是您的礼物。”
言语一落,一阵迷雾便扩散在门前,而女子的身形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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