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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庭院的积雪堆了厚厚一层,谢瑜鲜少出了书房,给院中的腊梅修枝剪叶。
祁良夜来漪澜院时,就见女子墨发低束在脑后,一手拿着大剪刀对着腊梅。
一身黑衣,雪中素人,眉眼清冽,双眸专注,颇有韵味。
“殿下来了?”
她也未去看那人,依旧专注地看着枝头。
白雪之中几点红,十二月份了已经。想她在京城竟也待了小半年。
“你也是好兴致。”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黑色的貂皮大衣披在身上,他嘴角微勾,身心俱是放松。
“成日憋在屋子里我也快憋坏了,索性出来修修叶,”随即女人话音一转,打了个机锋,“过几日我给暗影楼的诸位都设了一场局,到时请您去演一场戏,可好?”
祁良夜眉头一挑,“你这是忙里偷闲,几日不见就送了我一份大礼?”
暗影楼的人可不好对付,要不然也不会与王岳久持不下。
下午的光线有些昏暗,整个院子显得黑蓝色,光线照在雪上又明艳了许多,他缓步向腊梅树丛里走去。
“殿下放心,总会让那王岳痛哭个三天三夜。”
“但是我总怀疑王岳还留了什么后手,他跟苗疆少主一脉的人可关系匪浅。”
祁良夜替她把住身下的椅子,叫她站得稳些。
女人语气淡淡,眸色却深沉。
苗疆内部因为多年内战,分裂成了圣女和少主两派,谢瑜协助的是圣女一派,毕竟苗疆正经的古法都掌握在圣女手里,少主一脉摸到的苗疆秘笈只算皮毛。
但就是这些皮毛,也够普通人喝上一壶了。
所以谢瑜现在不怕暗影楼,还是有些忌惮这个王岳。
修完腊梅,天也黑的差不多了。
谢如意和谢阿宝向祁良夜行了礼后,便给院子点起了灯。
红色的灯笼被两人错落有致地放在腊梅丛里,红光点起,周边的屋檐下也挂起了昏黄的灯光。
一时之间气氛温馨,祁良夜登时不太想让凳子上的女人下来。
洁白的脖颈上微微缠绕着丝巾,祁良夜看见她的手已经微微红肿,便示意道
“冬日修梅,谢大人可要当心你的纤纤玉手。”
谢瑜弯了眉眼,在男人眼里看来,那是又嗔又笑,她将剪子递给一旁的阿宝,自己扶着凳子下去了。
期间祁良夜向扶她一把,却被她的眼神一拂,就自动缩回了手。
一片潋滟生辉里,祁良夜只看清自己的身影在她眸间有一瞬的倒影,但心里却也算是知足了。
耗着呗,大不了这辈子不让她回塞北。
男人百无聊赖地想到。
“进屋吧。”
谢瑜对她身旁的男人微微说道。
“我那日寻了红尘客栈的伙计才知,进宫那日是你的生辰?”
进了屋,点起香和蜡烛。一室氤氲,迷离幽暗。
“生辰吗,也不如何重要,殿下怎还特地找人问?”
谢瑜默许他的这些行为,其实心里免不得被他“温水煮青蛙”的做法泡化了。
“我心悦你,你又不是不知。”
男人与谢瑜相对而坐,大掌微微拎起茶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暖茶,谢瑜听见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睫毛不自觉颤了颤。
“要我说,殿下多半还是唐突了,看不清自己心间真正所求。”
祁良夜抚着茶杯的手一顿,轻笑一声,眸子里划过些许浮光,
“谢大人莫要妄自菲薄,你身后是簪缨世家,能臣武将,你自己又是风云人物,我为何不能喜欢你?”
男人轻酌一杯,像是在品酒一般,姿态潇洒,眉宇清冽。
谢瑜却挑眉,“所以说殿下是因为我能带来的利益才喜欢我?”
这话有些挑刺,但祁良夜心里是高兴的。
这妮子能主动问他这些话,总好过什么都不问。
“这世间男女相爱,能得偿所愿之人甚少,我也不求你能与我两情相悦,但是总要看我几眼。”
“我若只是因为利益,大可以将你如正常臣子对待,一开始确实是想将你当做挡箭牌,但我心悦于谢娘,”
男子话语微顿,却叫谢瑜的心猛的一颤。
她不自觉去看他的眸子,只见男人眸子里满满是她的倒影,谢瑜身子不自觉微微后倾。
“一为卿之倾城容颜,叫我初见便不能忘怀。”
女子微微垂下眸子,有些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