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会,从一开始还算清雅,到了中段时初显糜烂,而此时已经接近夕阳渐落。
谢瑜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天边的金霞和飞鸟,思绪飞涌,捏着酒杯的手逐渐抓紧,她神色莫名,因为饮了酒,双颊绯红,唯有一双眸子能彰显她的情醒。
“谢大人,您说,我日后会嫁个什么郎君呢?”
李悠然已然是喝多了,她紧紧抓着女人的手臂,执着地问道
“会嫁一个你不如意的郎君。”
谢瑜撤回手,淡淡给自己饮了杯酒,李悠然不满地嘟囔着嘴,“你骗人,我娘亲说,我的夫君一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见她已经喝多了,谢瑜起身想要去躺净房,于是对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丫鬟说道“麻烦帮我看一下这位小姐,她喝醉了酒,就不要让她乱逛了。”
那丫鬟面色有些蜡黄,双眸沉沉,见谢瑜看来也只是微微点头,主动走到李悠然身边,双手依礼交握在身前,全权看着她,寸步不离。
谢瑜这才放心地负手去了净房,绕过蜿蜒盘布的回廊,外面的风将脸上的热气微微吹散,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厅中,刚才那丫鬟见无人注意这边,就将袖口中间放置的那层药粉轻轻拿了出来。
李悠然面色坨红,此时正拿着酒杯打盹儿,一看就是深受酒精的荼毒。
那丫鬟见她神志不清,径直将那药粉倒入了谢瑜的酒杯之中。
白色的粉末入酒即化,她轻轻晃一晃那酒杯,就继续站到了李悠然的身边。
不消多时,谢瑜从净房中回来,厅内已经乱作一团,有不少世家的公子哥儿乘兴就抱着侍女,舞女,端酒的丫鬟啃了起来。
其中一人看见了一身清朗如月的谢瑜,当即就要扑上去。
谢瑜一抬脚,就只听见一声惨叫。
女人冷冷地将那登徒子踹翻在地,周围的人顿时酒都醒了不少。
“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拖出去!”
长公主随时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谢瑜被人打搅,立刻高声喝止。
礼乐一停,所有人脑子里顿时清明三分。
“那是御史台王大人家的嫡子,”
“天呐,他不要命了”
谢瑜如今是太子妃人人皆知,只能说这人喝酒喝糊涂了。
窃窃私语散去,礼乐重奏,长公主见女子再次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与看着李悠然的丫鬟对视一眼,便重新赴宴。
谢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普通的毒物对她没什么效用,所以她也不怕居心不良的人做手脚。
那丫鬟功成身退,在谢瑜回来之后就自动退到了室外。
这种天气虽然冷,但雪水已经开始渐渐消融,丫鬟浑身打了个激灵,快步往□□走。
天色已经黑上些许,红色的灯笼挂在廊檐下,管家正在那摄人的红光下等着她。
“事情可办成了?”
老李低声喝问她,丫鬟点点头,将手中已经没有药粉的纸包抖搂了出来。
老李这才微松一口气,随即气氛一滞,他慢悠悠从袖间拿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给她。
“你的家里人已经安排好了,若是没什么差错,便去吧。”
那丫鬟微微一笑,接过那药丸,囫囵吞了下去,随即便躲到廊下看了一眼头顶的大红灯笼。
老李看着她嘴角漫出一丝血迹,无声地离开此处。
谢瑜喝下那酒后并无不适,只是见天色已黑,干脆叫来悠然的贴身丫鬟将人送出了长公主府。
她驾马看着李悠然进了李府的大门之后,这才慢悠悠去了趟莺楼。
悄悄摸上五楼,怜儿正缠着她的小郎君作孽呢,谢瑜没眼看,走时怜儿径直从床帐中伸出玉手,
“桌子上有新鲜的玉莲膏,拿回去擦身体。”
那声音极为酥麻,谢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拿着玉莲膏就走了。
只见床帐中的人影微微耸动,氛香迷离极了。
出了莺楼,谢瑜骑着马慢悠悠往太子府去,路上的许多商贩点着灯火摆摊,万家灯火共团圆在孟春的时节霎时明晰。
湖面还没解冻,谢瑜牵着马上了桥,又是独自吹了会儿风,才回府。
也正是这时,她感觉到一股燥热。
那股热意顺着她的腿间直至升上腹部。
尤其是浑身,她用不上力气,堪堪扶着门柱休息,谢如意出门来接她时,吓了一跳。
见她脸色通红,当即接住她要倒不倒的身形。
“主儿——”
谢如意低声问道,谢瑜咬着牙微微摆手,“送我回屋。”
她借着谢如意的手微微扶起身子,但双腿依旧使不上劲,只能靠在谢如意的身上慢慢走回了漪澜院。
寒冰诀慢慢驱动,但收效甚微,谢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下药了。
谢瑜刚刚回府,正院就接到了消息。
德川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房中间,看着自家太子爷心情颇好地翻着书,便又说了一声“殿下,谢大人已经回院子了。”
“嗯,我知道了。”
德川只好退了下去,谁料祁良夜再次吩咐了一声“叫漪澜院的下人好生照顾谢大人。”
烛火昏黄,男人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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