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身子前倾,躬着腰听候命令。
“长公主府可来了信?”
“未曾。”
那应当就是事情还没有暴露才对,谢瑜的态度实在太过扑朔迷离,他一时间想的心烦气躁。
“漪澜院有没有什么动静?”
“谢大人,和她的一个下属走了。”
捕捉到用词的变化,祁良夜微微挑眉,“男的女的?”
“额男的。”
脑海中自动浮现一个白色面具,他沉下眸子,嘱咐道“看她什么时候回来,叫下人禀报给孤。”
德川听令,见过礼之后便退下去了。
现在整座太子府上的氛围都变得不同以往,若说前阵子得知谢大人与太子爷喜结连理是开心,那这两天许多下人看见太子爷和谢瑜共度一晚之后,这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想到今儿个下午,谢大人淡淡的表情,德川总觉得,这两位是怄气了。
但他一个奴才,终归还是不敢说什么,只得点头哈腰听了令再把底下的人管好。
打南边来了个侍卫,是大柱,他和小翠的婚事已经由容妈妈做媒定下了。
见德川神色匆匆,铁柱脸上的笑意还没往下褪去呢,见到德川登时脚步微顿,德川是府里的总管,对于这些有官位在身的侍卫来说,也是不能得罪的人物。
德川也是有些事情想打听,干脆站住了,脸上的褶子一扬,
“大柱,遇见了什么喜事啊。”
“呦,见过公公。”
大柱略一行礼,憨憨地挠了挠头,“小翠给我做了身新衣裳,她刚刚下职,叫我去找她。”
“我听说你俩的事儿定下来了?”
德川笑眯眯地问着,大柱听他这话音,就又多说了两句,
“嗨呀,是我脸皮厚,小翠这才答应的。”
大柱和小翠是府里有名的鸳鸯,大柱的脸皮厚无非就是些谦辞,德川微微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大氅被风微微一吹,便擦身而过。
春天了,天气暖了,但人心怎么就冷了呢?
德川心里揣着自家太子爷的事儿,一连几晚都没睡好。
当天快夜时,下人才来禀报,谢瑜自顾自回了漪澜院,未踏进正院一步。
“她刚回来?”
祁良夜背手站在书架前,听见下人的通传,将手上的书随意扔在了案几上。
“是,奴才见谢大人的手里抱着几幅卷轴,回府后就往漪澜院去了。”
“她心情如何?”
“脸上挂着笑,瞅着应是不错的。”
都哼出歌了,心情能不好么?
但下人没说,太子殿下心情不好,他可不敢触霉头。
书房内又是一静,男人神色淡淡,转过身将刚才那本书塞进书架,下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月亮彻底升上了枝头,祁良夜再也按捺不住,大步出了院子。
路上正遇见谢如意和谢阿宝带着侍卫巡逻,见二人已经没了下午时的那般剑拔弩张,祁良夜脚步一缓。
两人照常行过礼,正欲起身。
“你们家主子呢?”
“已经歇了。”
二人齐声回道。
祁良夜错过二人,继续往漪澜院去。等人走远了,谢如意嘟囔着嘴,“都说已经歇着了,他怎么还往漪澜院去啊。”
谢阿宝嗤笑道“见咱们家主子没反应,这是急了。”
两人对祁良夜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感,这是对危险的敏锐直觉,所以也希望自家主子别和他牵扯上什么关系。
更何况,就是这家伙前些日子将他们谢家传递情报的暗桩给拆了,两人光想想都恨得牙痒痒。
就为了逼迫谢瑜嫁给他,这破太子什么阴损事儿都干了。
祁良夜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漪澜院。
丫鬟婆子们见他来都悄无声地离开了正院门前,两人干什么事一般都不需要人伺候,现下看太子爷这神容,谁凑上去谁就是找死。
正房的灯已经灭了,看来谢瑜是真歇着了。
推开门,径直往卧房走。
刚刚掀起帘子,女人就警觉地起了身。
屋内一片黑暗,凭借气息和模糊的身形,意识到是祁良夜时,她直起来的腰板又软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
男人声音淡淡,“晚上睡不着,想你了。”
谢瑜下地点上蜡烛,微微适应了下这光影,才去偏头看他。
微微仰头时,男人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就将人顶在了镜台上。谢瑜抵住他的手。
“就为这个来的?”
她双眼清冷,祁良夜放下手,俯身轻轻吻着她的眉眼,颤栗轻微传来,男人眸子深了深,低哑地问道“我为别的来,你能搭理我?”
女人微微一怔,缩在他的阴影下,半晌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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