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从来是个乐天派,一向是活泼开朗,从来没看见她这么伤心。以前,就是遇到什么事情,哪怕哭,也哭的轰轰烈烈的,像这么无声淌泪,才是真正的悲伤。
“我说安子,刚才还说我哭呢,我哭还有理由,你莫名其妙的,哭什么哭?女儿有泪不轻弹,还有什么伤心事?”
她也不看悠悠,抬起头来,眼睛盯着窗外,喃喃地说:“我们我们完了”
“怎么会完了?邱海明可不是花花公子,他大方得很,十几万的小车给你开着,一万多块的相机送给你了,他不会半路劈腿的。是你得罪了他吗?”
“我才没有得罪他呢!”焦安子突然吼起来了,“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吧,就让他的父母那么不高兴吗?我都去见他的父母了,可他父母不见我,就把他儿子拉走了,就像没看见我一样,还有这样的父母吗,还是知识分子,还是专家,哪怕我是他普通朋友,也总要打个招呼吧,这不就是瞧不起人吗?”
“到底怎么回事?是他父母的问题哦?他来你家看了家长了,你要看他的家长,他的家长不看你是吗?你们还到甘肃去了?”刘苏悠悠一头雾水。
“我才没到甘肃去呢。听说他父母来了,我提前下班,开着车,接着他,赶到饭店里面去,去见他的父母,他的父母熟视无睹,就像没有看见我一样,只是把他儿子拉进包厢里去了,这是什么道理?这符合逻辑吗?这还是父母吗?我父母把他当宝贝,他父母把我当空气”焦安子不再流泪了,义愤填膺地愤怒声讨。
不至于吧?邱海明的父母都是专家,有知识,有文化,儿子都那么有教养,父母也不差呀。再说了,闺蜜原来就浓眉大眼的,只是稍微有些婴儿肥,现在减肥成功,身材苗条,面目姣好,一个很讨喜的姑娘,为什么就不受他的父母待见了?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些误会。
悠悠有些不明白,问道:“是不是你有失礼的地方?见到他的父母,你喊了没有,称呼了人家没有?”
“我怎么喊得出口?他们眼睛都没瞟我一眼,还指桑骂槐的,只认他儿子一个,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他们又不是皇帝,我没必要朝拜他们,还是他们儿子带我去的,把我当什么人了”
“不要忙,我们慢慢说,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不理睬你?”
刘苏悠悠单刀直入,闺蜜目光闪烁:“还不是知识分子清高呗,看不起我们,当我们是下里巴人”
“不对不对,邱海明这个人,有知识有文化有教养,他的父母不会那么不讲礼貌,不论青红皂白,就对你怒目而向?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真要是他们不对,妹子为你讨个公道,为闺蜜讨个说法去——”
一直躺着的悠悠坐起来了,焦安子反而无力地躺到床上去:“就是这样的呀,没什么可说的”
“你不说是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明白。”悠悠着急,突然扑过去,就对她哈痒痒。焦安子就怕这一套,本来伤心欲绝,闺蜜动手,戳向点,她马上嘻嘻哈哈笑起来了,在床上翻滚着,又是叫又是笑。
两个人在床上滚了一阵,焦安子没有办法应付,乖乖的举手投降,喘着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刘苏悠悠坐在床上,哈哈大笑:“我说你呀,活该!嘴上没个把门的,公共场所,大声喧哗,本来就不文明了,还说那些糙话,人家说你没教养,说的一点也不假。你知道,我到欧洲去看到的环境就是不一样,不是有很多高楼大厦,不是车水马龙,而是文明程度很高。就是骂人,也要称呼对方为‘亲爱的混蛋’,就是有男人对女人搭讪,也不会骂人家流氓,而是要道一声谢”
“别把资本主义的虚伪拿来当教条,我们泱泱大国,5000年文明史,难道——”
“别南道北道的,”悠悠打断了闺蜜的狡辩,“文明是一种修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优秀品德。饭店的走廊上,两边都是包厢,包厢里肯定有人,你们打打闹闹的,本来就不成体统了,你还信口开河,说乡间俚语也不看看地点,也不看看场合,你真是丢人了,以后出去,不要说你是我的闺蜜。”
“你知道什么呀,那只是导火线,这里面,有人挑拨离间,给我下烂药,早就对我羡慕嫉妒恨了。”
“不说我也明白,就是那个,就是那个行政科长对不对?”
“白莲花的外表,洋辣子的心,不是她是哪个?做梦都想爬上医生的床!”焦安子说得咬牙切齿的,“就是这个妖女挑拨离间,让邱海明的父母对我产生恶感,看我们的眼神,说他们儿子的口气,就知道她那个长舌妇是如何搬弄是非的了。”
“你有什么可讲的?一没杀人放火,二没男盗女,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们肯定留了把柄抓在人家手里?”
焦安子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往外面透露:“邱海明今天做手术,他父母来了,没办法接待,那个女人就趁虚而入,哄骗着到饭店吃饭,肯定装着一副温良恭俭让的姿态,把邱家的父母迷惑住了,认为,那和他们的儿子才是一对。”
“呵呵,情有可原,可以理解,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刘苏悠悠心平气和地说,“那个女人是他的行政科长,又是他院长女儿,于公于私,两个接触时间多了去。我都遇到过,两人一起到饭店吃饭,还有,我们送他回家的时候,那女人不也赶到火车站送行的吗?她有追求爱情的自由,也是考验你的那一位的时候。邱海明态度如何了,才决定你们的婚姻走向。”
“他的态度?原来是说好的,我们春节去甘肃,他父母突然杀过来,是不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那个态度,分明是不想要我了。来了以后,不但不见我的父母,连我也不见,那又不是大款,又不是豪门,干嘛我要涎脸去讨好巴结?”
听她扯开了,刘苏悠悠又拉回来:“不要混淆一堆,我是问你,邱海明对你的态度如何?”
焦安子像得了魔怔,只说自己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副经理,拿得起放得下,现在我们商场,那么多柜台,每一个柜台都有后台老板,有的还是大企业,品牌服装厂,我要找一个大款,也不是不可能的,献殷勤的太多了。他不就长得整齐点,还有什么特别吗?我就不相信,本姑娘还嫁不出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打住打住,不要开黄腔,你们面向消费者,也算是窗口单位,你这个副经理,请保持淑女形象。”刘苏悠悠将她的嘴撕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