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不到有一天竟有一个人理直气壮地和他说,娶媳妇儿就是让她作威作福。
“你媳妇儿成了我干妹妹,你日后可是我妹夫了,我是你大舅子!嘿嘿!”这门干亲还真不亏啊。
景亦一头黑线,再不理他。
……
随着春闱的逼近,景亦对成亲的事儿也日益焦灼起来。
阮远和赵氏都想再留阮玉些日子,多享受些姑娘家的轻松自在,故而,好几次景亦提起这事儿时,都遭到两人的话题转移。
还是后来赵齐的心中说,反正两人亲事已经定下,早晚都得要嫁过去,早几个月倒也无碍。且景亦即将奔赴京城,若是没人照顾着,丢了前途,阮玉日后的日子也不会那么惬意。
两口子这才松了口,景亦松了口气之后,也开始忙着送聘礼订日子等一切成亲事宜,日子就定在两个月后,结束后没多久,景亦也要进京了。
而阮家这边呢,赵氏说了,嫁衣她来帮阮玉做,但阮玉好歹也是要意思意思缝上几针。
景亦和阮玉说过,可能春闱结束后很长一段日子都不会再回来。因而,阮玉也急着将之前考虑过的农家了搬上日程。
忙着种树建房,整日里晕头转向地不亦乐乎、
景亦还曾和她抱怨过,他在准备和她的亲事,而她在准备和村子的亲事,让她哭笑不得。
也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也就准备这么两个月,日后照顾你可是一辈子的时间。”
景亦想着倒也是,成亲以后两人就回来甚少了,让她眼下都将这些打理好了,走后少些牵挂也是好的。便再没说些什么,只一心一意地准备着。
一时间,两边都忙得热火朝天。
终于等到阮玉成亲的日子,赵齐一家在前一天也特地赶了回来,杨天明也自诩娘家人凑了热闹。
锣鼓喧天,傍晚时分,景亦的迎亲队伍便缓缓行进桂花村。
这端赵氏哽咽着叮嘱阮玉为妻之道,阮远在院内忙着招待客人没空进来看阮玉一眼。不过不看更好,人多了,指不定阮玉真的越不舍离开。
这是她睁开眼来到这个世界便看见的一家人,初初来时阮家几人焦急地看着她的神情依稀还在眼前浮现,如今却又要离开他们去另外一个地方了。总是家人,也不会永远在一起。
“舅母,别伤心。阿玉嫁去了景家,可是举人娘子,说不定日后就是官家娘子了。这可是高兴的事儿,您哭成这样,她哪儿能安心出嫁。”大丫劝道。
“可不是,做姑娘的呀,总是有这么一遭,要为她嫁得良人高兴才是。今儿咱玉丫头这么漂亮,你可不要惹她掉泪花了妆了。”元氏也笑着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当娘家人,心中有着别样的激动。
赵氏忙用手帕揩了楷眼角的泪,“我不求她日后当上什么官家娘子,只求平安喜乐便是。”
“娘,您放心,我自是会这般自在过着。”阮玉对着赵氏坚定道。
“傻孩子,这怎样过活儿哪能是由你能做得了主的?快盖上喜帕,阿亦那孩子约摸也该到了。”赵氏道。
众人又匆匆检查一遍是否少东西。
不多时,景亦到了,一时间,阮家炮仗声震天。
二人拜别阮家父母后便上轿离去。
秋后的傍晚,伴着秋季残留的桂花香氤氲在微风荡漾的夕阳里。身着红袍的景亦骑在前面的马上,时而回头瞧上两眼。这么久了,终究是等上了。心中缺的那一角补上,倒是也圆满了。
景亦有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阮玉却不是。轿中的她,紧张地揉搓着手上的手帕,即将要去新的地方、面对新的生活,要重新去习惯另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不忐忑。
为了景亦而来,为了景亦而安定。他总是始终都会和自己在一起的。
那些乱七八糟的幻想到阮玉坐着新房的床上时,才静下来。
眼看着他拿起秤杆挑起自己的盖头,眼看着他为自己倒一杯合卺酒,眼看着他端给自己一碗汤圆,其间眼波荡漾,几乎让她沉浸在那双深邃的眸里。
直至所有人都出去了,她才摸着自己那砰砰直跳的心,清醒过来。耳边只有他轻声说着的“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恩?”在盘旋。
抬头打量着这个新屋,比她的房间大,斜对面一台做工精致的梳妆台吸引了她的视线。即便她不化妆,这精致的做工和不同寻常的样式也让他有了化妆的冲动。径直朝着梳妆台走了过去,拉开小抽屉,里面竟放满了各色胭脂口脂。拿出两盒喜欢的颜色轻嗅,这样的化妆品应当就是纯天然的植物提料出来的,不含任何化学加工,好闻极了。
“喜欢吗?”不知何时,景亦已然悄悄进了屋子,立在阮玉身后,凑在她耳边。
阮玉吓了一跳,抖了抖,手里的胭脂盒差点被扔了出去。
不禁放下盒子,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景亦环住她的腰,神秘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怎么样,这梳妆台可是喜欢?我想着我们在这儿也不会住多久,便先做个梳妆台用着。日后有了新的住处,便按着你的喜好来布置。”尽管这景家村是他的老家,但他这辈子肯定不会囿于这一隅之地,终究是要走到外面去的。故而,这屋子布置得再好,他们也不会在这儿停留得更久了。
“这梳妆台做的可真好,费了不少功夫吧?”阮玉摸着那梳妆台问道。
“还好,自己画的图样央人做的。”
“你还会画这种东西的图样?”阮玉惊奇。
“这有何难?毕竟也是吃这口饭的。”景亦翘起嘴角,话中不屑,表情却满是得意。
“嗯?吃这口饭?”阮玉双手环胸,陡然想起来,景亦还有这一笔来源不明的银子呢。这么久了,一直打着哑谜。
“咳——”景亦右手抵着鼻子假意咳了咳,终于说起这码事儿。
原来,他最早的时候是去书店里抄书卖。偶一日,在等店家拿书的时候,用店家用来试笔的纸画起了椅子。一客人进店来看见他作的画,惊奇地问画的是何物。待了解到那是小孩坐的后,大呼神奇,并问图纸是否可以卖给他。他也是无聊才随便想想画的,从未想过什么用它赚钱。可那人非塞了十两给他,让他日后有好的样式,也拿起卖给他,他必定给个好价钱。
如此一来,有了银子可以挣,景亦自然也乐意去想一些新的样式。虽然只是样式,但那人给他的银子从来都没让他吃过亏,故而两人一直合作着,一个给样式,一个给银子。
只前些日子他去府城求学,学业紧张,才停下了笔。这次趁着要给阮玉做梳妆台的机会,一并画了好些个样式过去,又得了一笔银子。景亦从来不知道他卖的对象是谁,但他从未在哪户人家见过那些样式就是。想来也不是卖给寻常百姓家,哪儿有寻常百姓有银子花在这些无甚大用的地方。以及,每次给他的银子都很是足,想来也只有富贵人家买得起。
“要不说读书人更能挣钱呢,什么都不必做,自然有银子送上来啊。”阮玉钦羡地看着他,随手画画就有了钱,比他们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不要轻松太多。果然是脑子比手脚更值钱啊。
“这些你不知道的事儿,我日后都会慢慢说与你听,今儿个可是咱们的大喜之日,你——觉得不该怎么虚度过去?”景亦道。
“你——你别乱来——我——我可还未及笄!”阮玉后退几步,双手环胸,谨慎地看着他。她这么小,便是及笄了,她也不打算与他圆房,终究是太小了些。如今的技术这么不发达,她可是还想再活得久些呢。提前嫁来也不过是为了去京城照顾他更名正言顺些,谁知道他这么禽兽!
“你瞎想什么呢!我还没这么禽兽!”景亦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是——是你自己说不要——不要虚度的。”阮玉讷讷,难道真是她比较禽兽?
“不虚度便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吗?”景亦无语,他怎么觉得眼前的姑娘比他还迫切些。
“嘿嘿,自然不是,是我想岔了,嘿嘿。”阮玉傻笑,脸红成一团,能不能别再提这个了?“那是干嘛啊?”
“不想看看我为我们日后的家的家具画的样式?”景亦挑眉。
“想!”阮玉立刻答,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式这么值钱。且万一她不满意就要他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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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觉得受之有愧,写文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今天写了大半天也没写出什么来。
大家能一直看到我完结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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