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大军行入营寨。刘昌祚与种谔二人商议军事。玄空担忧慧竹三人,急匆匆赶到几人住的帐篷,掀帘而入,就只见到慧竹、虚清二人。他心中一紧,问道:“虚方呢?”虚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起话语无伦次。慧竹也热泪盈眶,哽咽地道:“师父!师父!虚方被人杀了。”
玄空心下后悔,道:“这里太过凶险,为师悔不该带你三人来此,唉!”但见二人灰头土脸,一身血迹,哭的实在伤心,又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不必太伤神,便将虚方好好安葬了吧。”
慧竹道:“弟子和虚清已经把虚方超度了。”玄空默默点头。慧竹道:“师父,弟子……弟子今日犯了杀戒,弟子杀人了……,呜呜呜!”虚清哭哭啼啼跟着道:“弟子也犯了杀戒……”
玄空叹了口气,道:“战场上,你不杀人,人就杀你,难道佛家弟子就要伸出头颅等着旁人来砍?你们也不必执着。”
慧竹抽泣着道:“宋人夏人相互砍杀,那骑兵要杀弟子,却被我打死,弟子不明白,究竟谁对谁错?求师父指点迷津。”玄空一怔,一时答不上来。心想着自己纵横江湖半生,看过了太多厮杀,却也没弄懂其中对错。
又听慧竹道:“弟子常闻世尊割肉为鹰,舍身饲虎,又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么我佛门弟子上了战场,是否该甘心就死,度化敌人?”
玄空沉吟一阵,心想这不过是因果报应,何来对错?燕王不挑唆,宋帝不攻夏,也没有这场大战。燕王为何挑唆,宋帝为何兴兵又是另一番因果,谁又能说的清。他摇了摇头,反问道:“你甘心被那西夏人杀,能渡化的了他吗?他只会哈哈一笑,再杀旁人。”
慧竹道:“弟子佛法低微,尚不能渡己,更不能渡人。”玄空道:“不错!他杀了你,还要再造杀戮,说不定就要杀你师侄虚清。但你杀了他,他便不能再杀旁人,而你又不会主动去杀旁人。所以你杀他不算错。”
慧竹瞪大着眼睛,问道:“师父是说弟子杀他是对的吗?”玄空自觉难以自圆其说,想了想,便道:“慧竹,你太执着了,何必迷幻于对错而执于相。须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慧竹懵懵懂懂,但觉的师父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玄空又道:“佛门弟子习武,既为强身健体,也为护法伏魔。对方恶念深重,你劝戒不了,就只能诉诸于武力。你武功足够高,也不用取人性命,只要点了他的穴位,他就只能听你摆布。”
慧竹道:“师父说的是,弟子今后要好好练武。”心中又想,难怪师父练了一身如此高强的武艺。
玄空道:“等回到少林,我再传你一套雪山掌法。”只见慧竹点头,抹了抹眼泪,由从身后拿起天魔脊,道:“师父,此物太为凶狠,弟子不敢再用,请您收好!”玄空收好天魔脊。三人洗洗涮涮,早早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