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告别仪式在火化前举行,李岩看了母亲最后一眼,母亲和平时睡着了一样,面容安详。
泪已苦干,众人在火葬场院里等待拿骨灰,抬头看大烟囱腾腾冒着白烟,李岩看到有几块灰片慢慢飘落,最终落到自己身上……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看了看是前妻柳凡的电话,马上摁了拒接。
谁知电话一直响,李岩压着愤怒摁了接听:“怎么了?”
“明天星期六,我有事,能让你妈给看下孩子吗?”
“我妈没了,没了!我在火葬场!”李岩冲着电话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柳凡挂断电话。
没过多会儿,手机铃声又响起,怎么这么多电话!李岩拿出一看,是东北小姨王娇打来的。
李岩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摁了接听:“怎么了?”
“大外甥,问你个事,我小时候手经常溃烂,无论哪儿的医生都看不好,你姥爷说老家有个神医,还拿了点药过来,我的手奇迹般康复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我的手又开始溃烂,那个神医还健在吗?”王娇问道。
她居然还有脸打电话,母亲的去世就跟她有直接关系,李岩怒火冲天:“没了!没了!都没了!”
“哎呀,没了就没了,你吃炮药啦!”
王娇挂断电话。
李岩抱着骨灰回到家中,安葬要等到第三天中午。
堂哥过来商量:“墓地已经选好了,就是爷爷奶奶的坟前,那块是梨树地,二黑家的,让管事的拿条烟过去打个招呼就行。”
“嗯,哥,你安排吧。”李岩常年不在家,感觉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积累。
第三天中午,等待娘家人的到来,安葬仪式才能开始。
院里有口大锅,热气腾腾的熬着大锅菜,街坊和亲友全部到场。
舅舅老陈和舅妈,还有小姨、表弟陈堂、卢浩等等,十一点半才来,李岩知道,这是姥姥家人们对于母亲的不舍,晚一点来,晚一点安葬。
所有人开始吃饭,吃完饭,十几台拖拉机拉着送葬的亲友来到村东外的墓地。
此时梨花已经开放,和送葬人群白色的服装相互映衬,一片洁白的世界。
由于梨树间距较密,挖坑的钩机开不进来,只能用人工挖掘和填埋。
李岩把母亲的骨灰盒放入墓地,亲友分成男女两队,女的从右往左转。男的从左往右转,各转三圈,回到南面,跪地而泣。
乡亲们拿着铁锹扔土填埋,李岩母亲这才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