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重生一次，是要晏不识去偿上辈子欠他的债。
“咣当——”
晏不识推开木门，无垢居不大，一眼便能看见永怀尘。
少年呆滞地坐在床上，恹恹的，甚至没有注意到晏不识的到来。
更或者说，是谁来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似乎已经试尽了办法，也未能让自己体内的灵力重新运转起来。
晏不识一步一顿地向床边走去，短短数米的距离却宛若天堑，每一步都是刺骨的疼传遍全身，痛得他面色惨白，直冒冷汗。
“怀尘。”晏不识声音虚弱，强忍着疼痛，坐到床沿。
“师尊”永怀尘讷讷地回应道，仿佛失了神，“我是不是再也无法修炼了？”
再也无法修炼，从此以后，不过废人一个。
“不会的。”
晏不识打断他，想要伸手去握住少年的手，却又想起自己浑身冰冷得吓人。
晏不识神色微敛，顿了顿道“你只是在剑冢受了重伤，大家暂时找不到治疗方法，不过无垢峰中有许多秘法，或许能有所帮助。”
永怀尘**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希望能一掐诀便蹦出一股灵力来，可始终不见反应，晏不识眸色黯淡下去，他知道永怀尘若一直是这个状态迟早会疯掉的。
“还能有什么帮助？”永怀尘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长老们都没有法子，就连柳长老也束手无策”
“师尊，我们还能进入剑冢吗？说不定在剑冢能找到一些线索！”少年突然激动了起来，扭头看向晏不识，目光中是疯狂的渴望。
晏不识紧紧攥着衣袍，一股钝痛感从心脏出蔓延开，与寒毒一起在体内冲撞着，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碾碎。
“剑冢已毁，恐怕再也进不去了。”
“为师曾在无垢峰的书房中翻到过一页秘法，讲述的是根骨再造，可以让修为尽失的人重新修炼，只是如今那页秘法已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等你身体好些了，自己去找找看。”
晏不识不忍见永怀尘这幅样子，撒谎道。
这样说，好歹还有一线希望。
无垢峰上的秘法不少，许多都是他听说有奇用而搜罗来的，连看都没看过，待永怀尘将里面的书都看完了，说不定这份执念会减弱一二。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当真？”永怀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气都急切了起来。
“师父不会骗你的。”晏不识浅浅微笑，哪怕现在已经浑身痛得近乎晕厥，他依旧勉强支撑着，不愿让乖徒儿看出异样来。
永怀尘心这才安定了几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还有机会
“师尊，谢谢您。”永怀尘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晏不识。
这番目光，却让晏不识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你”
喉间突然一股腥甜，被晏不识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好痛
哪怕永怀尘突然变得冷漠起来，他都紧抓着最后一丝希望。
可是一声疏淡的“您”，将他的伪装彻底撕碎，狼狈不堪。
“师尊，您怎么了？”永怀尘这才觉察到师尊的怪异，忙问道。
“永怀尘”晏不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怪谁。
他自己发了一会愣，鼻子里酸酸的笑了一声道“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他想要再确认一遍。
虽然他也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他迫切的想要再确认一遍。
“喜欢啊。”永怀尘不明所以，呆呆看着他，目光中却分明少了几分东西。
“哪种喜欢？”晏不识问。
“师尊怎么了？”永怀尘转过身来，竟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晏不识的脑袋，像曾经晏不识调戏他那般，“不是说，要长相厮守吗？”
手腕上火红的石榴花灼灼绽放着，散发淡淡清香，晏不识却呼吸一滞，如坠万丈深渊。
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永怀尘没有忘记过去的一切，甚至没有忘记他们的承诺，没有忘记要长相厮守。
他心中仍知道，要与晏不识长相厮守。
可是那目光里，分明已经没有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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