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小兮给他开了一张疏调气机,解肝郁结,活血通络的方子给他。
内有蝉衣12钱,僵蚕2钱,片姜黄12钱,大黄02钱,木瓜2钱,钩藤2钱,大腹皮2钱,槟榔2钱,珍珠母4钱,七剂。
这才跟着儿子去了前台登记手术时间,又付了五两银子的定金。
方家父子离开后,陆续来了进来的三个病人。
都只是寻常小病,一个伤风,一个落枕,一个脾胃失和,檀小兮只是用到了简单的针灸,除了落枕的那位,其他二人也只是开了简单的方子,吃上几副药便没事了。
檀小兮小憩了一会,诊室里晃晃悠悠走进来一个手持折扇的青年男子。
此人生得面白眼小,眼下乌青,鼻塌唇薄,虽然一身锦缎衣袍,却形容猥琐,歪歪扭扭地坐下后,便左顾右盼,最后将一双绿豆眼聚焦在檀小兮的脸上,不住地上下打量着。
檀小兮扫了他一眼淡淡问道:“这位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轻摇扇子咧嘴一笑道:“你们中医,讲究的不就是望闻问切吗?你既然望了我,不如说说,我是来看什么病的?”
方才进来了六个病人,对檀小兮都是毕恭毕敬,唯有此人形容纨绔,语调轻浮,檀小兮心中不喜,但也诚恳回答道:
“公子面色红润,声音中气十足,光望闻问,我并未觉察到你的病症,可以将手臂伸出来,我为公子切脉。”
男人哈哈大笑,眼尾褶子无数,更显得他猥琐至极:“我道你什么神医呢,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檀小兮也不气恼,只是冷声道:
“我虽然无法从望闻问判断出公子有什么疾病,却也不是一无所知,这泥金折扇的主人,原本属于另外一位姓李的公子,不知何故,竟到了这位李公子的掌心,不知原主知道你拿了他的心爱之物东施效颦,他会如何训斥你呢?”
男人顿时变了脸色,沉声道:“就算你认得这把扇子,又是怎么知道我也姓李?”
檀小兮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是通过望闻问知道的。我望你容貌,生得与李世安有两分相似,见你摇动扇子,闻得你身上散发出阵阵药草气息,再问你患了什么病,你却避而不答,显然你并非来看病的。”
“不错不错,果然是个妙人儿!哈哈哈……”男子合扇大笑起来,脸上却露出了几丝尴尬。
“李公子,若是没有生病,便不要占着一个号子,后面的病人都等着呢。”
她委婉地下逐客令,可这男子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伸出手腕道:“谁说我不是来瞧病的?你便给我切一下脉,若是能诊断出我有什么病,我才心服口服!”
这是,诊室的门被打开,李世安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道:“李明德!你做什么来了?拿了我的扇子,还跑到檀大夫这里来撒野?快给我走,不然我告诉伯父,让他老人家来管教你!”
原来这人是李世安的堂兄弟李明德。
李家到了李世安父辈这一代,一共兄弟三人,李明德的父亲是兄长,虽然也继承了些医术,在清水镇开了一家合德医馆,可到底医术一般,这些年来,无论是钱财进账和口碑风头,都远远不如隆济医馆。
这李明德知道堂弟请来了神医,便借着与李世安喝茶的由头,顺走了他的扇子,让医馆的伙计给他插队,悄摸了进来。
李世安不过看了一本账薄的时间,便发现自己的扇子,和来意不明的堂哥都不见了。
他急匆匆下来寻人,从伙计口中得知这厮竟然进了檀小兮的诊室,担心他是来找麻烦的,便急匆匆跑了进来。
“快些出去吧,别在这里捣乱!”他气冲冲一把夺过李明德手里的扇子,怒指着他道。
李明德翻了个白眼耍无赖道:“世安,我当真是来瞧病的,前台那里,我可是付了一百文挂号费的,不行你去查?”
李世安正欲发火,檀小兮却已经将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了李明德的手腕上,淡淡道:“两位李公子请都稍安勿躁,便让我来诊一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