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是去是留,你们可要好生决断!”
红衣女子提醒了一句,仿佛在刻意朝里边的人警醒什么。
贺兰平之想都没想,转而问季青云:“太师!这名女子若得入选,定可在雨花台上技压群芳!你看……不如……”
他纠结地说着,季青云的神色却有些莫名,仿佛被雷击中般,一动不动,面色很难看。
“太师?”他又提醒地说,料想怕是被那女子的舞姿勾了魂噬了魄。他嘿嘿一笑,“太师意下如何?”
面纱皆开那一刻,季青云早已如坐针毡,珠帘外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黎桑公主——黎桑凤钰!
显然,这不太可能是太子的意思,除太子自己外,凤钰公主是黎桑唯一的遗脉,在庆国大典登上雨花台献舞这般凶险的行动,太子断然不会交由公主来完成,即便真是太子的意思,他作为此次活动的负责人,太子也会提前向他交代一句,而不是真的让公主像现在这般沦为歌女抛头露面来同百人竞选。
那便是公主自己的意思了。
贺兰平之有些沉不住气了。
“季太师!你可能不知道,君主他向来喜管弦、好歌舞,对技艺鉴赏的造诣也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凭我多年负责宫中庆典的经验,若指望花名册上的歌女登台献舞,届时君主看了定然不能尽兴!如今这花名册中尚缺一名足够燃遍场的歌女,依我之见,珠帘外的歌女就挺不错的!就让她入吧!”
季青云捏着案子,有些迟疑。
“大人!您就让咱们的太师好好想想!若太师他不满意,我再舞一曲便是了!”
针一般的声音飞来,季青云心中顿时一颤,背脊仿佛有一条冰蛇在爬。
公主这是在逼他做决定了。
“那便照贺兰大人说的做吧!”
他话罢,没敢再看帘外一眼,起身从后面先行离开了。
季青云这个反应,着实有些费。贺兰平之未作多想,旋即对外宣:“来人!将这名歌女的名字也加到花名册上吧!”
从竞选大营匆匆退出后,季青云便赶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坐到案子前,飞快取了笔墨,欲将凤钰公主的事即刻命人传信到宫中,帐外骤然传来一声长唤。
“季太师——”
黎桑凤钰进了营帐,目光有些凌厉。
“公……”季青云惶然起身,欲作礼,但公主却当即抬声道:“不知太师召我来,所谓何事?”
她步步走近,面色是冰山的冷。
季青云冷静了些。
黎桑凤钰目光在案上扫过,凑近季青云耳边道:“本公主若是不能成功进入聚龙城且以歌女的身份登上雨花台献舞,我定饶不了你!”
“启禀太师——”
骤然,大帐外有人长宣。
季青云顿时一惊,旋即示意公主即刻从后面逃出去。
“何事禀报?”
帐帘掀起,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白饵……”
十里长堤,柳枝依依。
“没想到继你顶替太子离开尚书府后发生了什么多事……”
季青云淡淡道,语气里含着诸多忧愁。
空气中并没有洋溢太多久别重逢的喜悦,反倒多了几分沉重。
白饵停下脚步,问:“季大人,不知舍妹……”
见状,将离旋即插话问季青云:“季大人既然身为这次竞选的负责人,为何要将白饵排除在外?”
见了季青云他总觉着哪里不对,听到熟悉的字眼,这才想起上次在亡奴囹圄向白饵隐瞒小桃桃真实境况的事情。
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让她因她妹妹的事分心。
听此,白饵不禁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在大帐竞选时,她便认出了他,落选之事,是她提前就猜到了的。
面对将离的质问,季青云纠结着开口,语调有些惋惜。
“白饵,你既逃过了龙潭虎穴,又上了黎民山,你就不该再下山的。如今这山下,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凶险!”
尚书府那次,他已经将她害了一回,这一次,他又怎么可能忍心再将她往龙潭虎穴中送?
时间紧,白饵顾不上那些,直接开门见山道:“季大人,事到如今,我便和你说实话吧,我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借歌女的身份入宫,我要在庆国大典上配合将离杀了漠沧皇!眼下,我需要你的帮助!”